<()
荒漠綠洲,遺留者營地。
夜幕降臨,星雲散布的諸多火堆,將整個營地照亮的燈火通明。
靠近主營地外的第四防禦陣線,兩名護衛斜靠在樹旁,實力不高,剛剛邁入九級不久,此刻正有一句每一句閑聊著。
原本這最後一道防線的護衛,至少都是經驗豐富的劍神組成,不過因為先鋒隊與營救隊帶走了三百人的頂尖力量,使得剩下留守的成員良莠不齊,維持之前的強度根本就是妄想,所以不得不將標準降低一些。
按照命令,當值時期不允許閑聊攀談,以防分神鬆懈,貽誤預警時機。
不過發號施令的隊長們都已經離開,人手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不會有人閑的出來監督,而且這裏又是整個營地最後一道防線,貼近核心區域,就算真有敵襲,外麵也會先傳來警示,稍微放鬆一些也不會出問題。
一頭偏藍發色的中年劍士,嘴裏叼著一根草杆,望著遠處跳躍的火堆,怔怔出神道:“突然有些想家裏的婆娘了……出來這麼久,也不知道她和幾個娃子過的怎麼樣。”
旁邊比他年輕不少的當值同伴嘿嘿一笑,一臉好奇道:“老哥,嫂子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吧?臨行時沒哭天搶地的挽留嗎?”
中年劍士斜瞥一眼,大義凜然道:“求我我就會改變心意嗎?咱們是為了整個大陸的未來拋頭顱灑熱血,將來注定要名留青史,好男兒誌在四方,怎麼可能被一個女人牽住腳?”
年輕劍士撓了撓頭,有些狐疑道:“可我怎麼聽其他幾位兄弟說,老哥你似乎有點……懼內?”
“放他N的狗屁!”
中年劍士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臉色瞬間紅了不少,直接吼了一嗓子,結果頓時引來遠處路過的幾名劍士駐足,紛紛回頭看過來。
“沒事沒事……”
中年劍士立馬意識到不妥,悻悻衝他們擺擺手,等人走遠,才一臉惱羞的回頭瞪眼:“你小子從哪裏聽到的不著五六的屁話!你回頭跟其他人打聽打聽老子的威名,當年城主那個狗屁兒子惹了老子,最後是什麼下場!老子錚錚鐵骨,怎麼可能怕老婆!你要再不信……”
“得得,我就是隨口說一句,老哥你反應這麼劇烈幹嗎?”
中年劍士頓時噤聲,看到對方一臉壞笑,才知道自己中了計,頓時惱羞成怒,直接給年輕劍士一個暴栗:“臭小子敢耍我!看我今天不把你剝層皮……年紀輕輕不學好,腦子全裝壞水了,怪不得這個年紀就這麼多白發,全沒用在正路上!”
年輕劍士搓了搓黑白相間的頭發,趕緊擺手告饒:“饒命饒命!小弟不敢了……”
中年劍士也就是開個玩笑,鬧騰一陣,眼中再次露出幾分惆悵,從懷裏摸出一根煙卷,緩緩點上,開始吞雲吐霧。
“哪有那麼大義凜然,老哥我還沒這麼高尚。不過是討伐隊這邊開的報酬太高,哪怕回不去,也夠老婆孩子活幾輩子了。”
年輕劍士靜默幾秒,輕聲道:“嫂子很不舍吧?”
“沒敢全告訴她。”中年劍士苦笑一聲,搖頭道:“要是讓她知道以前沒人活著從淵域回來,估計能把刀架自己脖子上,逼我退出。”
“你們夫妻關係真好……可再豐厚的報酬,也換不來陪伴吧?我說句不好聽的,老哥別往心裏去,萬一你要是真回不去,嫂子就算有了錢,以後能過的開心嗎?”
中年劍士臉頰狠狠抽搐了一下,年輕劍士的話像是一把劍,狠狠捅進他的心窩,臉上驀然顯出一抹悲傷。
沉默了一陣,待調整好情緒,中年劍士才用平淡的聲調講述:“剛才跟你說過,城主兒子那個事……其實是他調戲我老婆,被我一怒之下宰了。
我家在庫曼南部邊陲的小城,算不上大,但當時我隻是個一級劍豪,城主的力量是我無法抵抗的,被逼到沒辦法,隻能選擇往北逃亡。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庇護之所,卻也是寄人籬下,好在運氣還算不錯,幾年前終於晉升劍神,在那個公會也混上了首席執事的位置,本想有了自保能力,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