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默默地聽樨說完,思考間,眼前忽然出現一個晶瑩的東西,嚇了她一跳:“什麼東西?”

“諾,給你吃。不要難過啦,眼淚流多了,會臢得心疼的。”

樨說著露齒一笑,完全沒有平時的傻氣,看得之子心中狂跳,幾乎要看呆了。

半晌,她才低低地應了一聲,接過荔枝咬了一口,鮮甜的滋味溢滿口腔,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看著麵前笑得單純明朗的少年,她終於也展顏一笑:“謝謝你。”

赤尨在後麵看著,見三小姐終於笑了,也放心地笑起來,還是這小子厲害,之子再消沉也能被他安慰得振作起來。

“對了,剛才那句話,是你自己編的嗎?”走至一半,之子忽然問。

“啊?什麼話?”

“就是……那句眼淚什麼的。”

“哦,那句啊。”樨談及這個,就有些落寞地笑了,“是老板娘姐姐告訴我的。”

他臉上的落寞,不像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

之子不肯錯過此刻樨臉上的每一個神情,接著她有些不服氣地說:“又是什麼‘老板娘姐姐’,她懂的歪理可真多。”

樨雖然不願意談及這個話題,但是聽見之子這麼說還是覺得有點不悅,正色道:“是真理不是歪理,不許這麼輕視她。老板娘姐姐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溫柔最有智慧的人,什麼上古飲冰君、鬼聖大文豪,都比不上她!”

之子撇嘴,嘴上不說,可臉上卻表現得十分明顯:盲目崇拜、大放厥詞!

樨沒有注意之子的神情,也不願意多說,如果這種爭吵以他的反駁為結尾,他就會把爭吵認定為告一段落,過了一會兒,又從情緒中解脫出來,開心地和之子說起剛才自己對浮月做惡作劇的事情。

他的笑容,比任何東西都更容易照進人的心底。

課堂上,雨鹙已獲知了自己和樨是本次的並列第一,也就是月觀有史以來第一對雙狀元。

這個結果一場使人意外,卻並沒有使雨鹙過於驚訝。他知道司業坤之逸書對樨異常欣賞,而且樨的戰鬥實力確實在月觀無人能出其右,至於他自己,則是公認的通才,除了戰鬥實力以外,都是月觀第一。準畢業的雙狀元,顯然就是校方在爭論之下妥協的結果。

雨鹙很早就注意到坤之逸書對樨的拉攏,大概隻有那個傻子才會覺得這一切都沒有任何隱情吧。

乞燭在一邊觀察雨鹙良久,一臉漫不經心的微笑。

良久,他才笑道:“完全不意外嗎,鹙?”

雨鹙微微一笑:“在意料之中。”

“並列的情況,前所未有。我看硯之老師對你很滿意,如果用他老人家的評分標準來評判,你一定能獨占鼇頭。不瞞你說,他對這個結果相當不滿。逸書先生欣賞你,但更欣賞樨,這個評判過程裏,他對樨的推動作用很大,這恐怕是在初步籠絡和誘導他,使其日後為他所用。”

雨鹙不答,乞燭之所以敢這麼露骨地談到這個,是因為他在周圍神不知鬼不覺地設下了單向隔音結界。但是這種他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不用乞燭再多來置喙。

“可是,樨真的會乖巧地被利用嗎?”乞燭興致盎然,“真是太期待後續的發展了。”

雨鹙的臉色卻在那一刻變得發黑。

他的朋友,又怎麼能容許那種人去掌控。

乞燭琢磨著他的神情,笑意更甚:“哈哈,他未必會得逞啊。對了,你看,那老家夥開始發意向表了,你想好填報哪個職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