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背上長著詭異長毛的肉蟲卷曲著身體,濕噠噠黏糊糊地躺在修長的手指上,把那隻原本幹淨的手弄得髒臭不堪。
樨盯著那兩隻蟲子,同樣感覺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雨鹙就猜到他會是這個反應,自行解釋道:“我們前年去南境的時候,見過這種蟲子,你忘記了嗎?這是一種蠱蟲,當時半步玉娘襲擊我們的時候,就是用的它啊,你別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你都敢忘。”
“哦!原來是那隻蠱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嘿嘿……”樨恍然大悟,有點抱歉地笑了起來,“那不一樣嘛,如果是你為我擋災,我一定會記一輩子啊。”
雨鹙無語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應該還記得,這種蠱蟲能寄生在人身上,通過這種類似於毛發的東西來一定限度下影響人的活動,腐屍的事情一定和它有關。泡在水裏的屍體腐爛到一定程度以後,和同樣腐爛的屍體黏合到了一起,在他們當中作為連接樞紐的,就是這種毛發——準確地說,是觸須。”
“這個我知道,當時是你們給我開刀把蠱取出來的,過了兩年那條疤早好了。我就說午時陽盛陰衰,怎麼會有水鬼,原來是蠱蟲導致的。”
“你在掙紮的過程中嗆過水,估計蠱就是那個時候進到你的嘴裏。但是很顯然,它們並不活躍,沒有侵害你的身體。而與之對應的,是活躍的腐屍,它們體內的蠱蟲非常活躍。”
樨聽著聽著就犯迷糊了:“所以為什麼到我嘴裏就縮起來了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
雨鹙回憶著兩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樨受到蠱蟲迫害,非常痛苦,觸須在他體內肆意生長,族人和玥族神醫赤尨協作幫助他把蠱蟲取出來,為此身上幾乎劃滿了口子,說來奇怪,這麼大的傷口居然都沒有留疤。
“接著說蠱的事吧。這種蠱來自千秋國,非常罕見,我們卻長城這裏是沒有的,出現在這個不起眼的村子裏隻有一種可能——南境那裏有人過來了,並且利用蠱埋伏下來。”雨鹙說出這個猜想,腦子裏卻是之前自己母親和兄長所說的,關於千秋國最近和別洛的衝突。看樣子在邊境上發生的摩擦已經蔓延到國內來了,而且還搞這麼大的動作。
難道東閣、西閣和北閣的人一點都沒注意嗎?不應該呀,在這種敏感時期,任何一個千秋國的人到別洛來都是極其可疑的,就算是偷偷潛入,難道西閣和北閣都是吃白飯的嗎?
“這麼說,千秋國要對我們不利?”樨頓時瞪大眼睛。
雨鹙道:“千秋國因為疆土的緣故和我國一直關係緊張,當年一戰就是從別千之間的領土戰爭開始的。最近兩國應為這個鬧得很凶,如果要全麵開戰,自然要提前做好準備。有道是‘內憂外患,國危矣’,一個國家最痛苦的時候,就是內外都不好過的日子。之所以挑九十九村下手,應該是因為地理位置,這裏離卻長城很近,又不易被發現,而且水係發達。先不說蠱蟲擴散會如何,光是放任屍體在水中泡著,大夏天最易滋長病毒,通過地下水把瘟疫傳到各處。”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千秋國想要利用蠱蟲擾亂我們國家!”
樨氣憤地站了起來,蛛網搖搖晃晃,被他這麼一動弄得整個都顫動起來。
雨鹙看他這個反應,估計他休息得差不多了,而且這裏的腐臭味又開始濃鬱起來了,他覺得是時候該去找找回去的辦法了。
“如果是這樣,我們就揪出那個施蠱的家夥,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