樨不知道這些東西在水裏能否看清自己的動作,慢慢反手伸到背後,抽出弓箭,瞅準了一個黑影,朝它射了一箭。
雕翎箭被水流吞沒,看上去毫無效果,但下一秒,被攻擊的地方就朝著樨的方向射出一股水流。樨急忙溜下桅杆躲閃,那水流很激,把桅杆頂部都射沒了,餘波又回到了水牢之內。
之子畢竟不是秘術傳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她被嚇壞了,樨一下來她就抓住他的手臂,說什麼也不讓他再亂來。
樨胡亂把她的手臂扒開,她力道不小,他手臂上都被抓出印子來了。他倒不在意自己手臂如何,隻是看到那個力道,再看看之子慌張的神色,他就察覺到了她的心情,抓住她的手道:“之子,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你不是秘術傳人,也要冷靜一點。”
之子的手冰冷,蒼白地看著樨毫無畏懼的臉龐。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大家都會保護你。”
樨對之子露出笑容,努力讓之子安心下來,可是之子的神情沒有一點放鬆,甩開樨的手吼道:“我是怕你受傷啊白癡!”
“啊?”樨被吼了一嗓子,即刻當機了。
這種時候感動一下行不行啊?赤尨在邊上看著都著急。
“你沒看到水流那麼危險嗎?萬一、萬一射中了你……你的下場就和桅杆一樣!你讓我怎麼不害怕?”之子後怕地又抓住了樨的胳膊,“求你了,別亂來了,真的……”
“之子,你放手!”樨終於弄明白之子的意思以後,卻煩躁地皺起了眉,試圖第二次把她的手扒拉下來。
另一邊,雨鹙他們沒工夫理會樨這邊的局麵,他們正在探討打破水牢的合理方案。
雨鹙道:“這水牢是它們製造的,它們在裏麵一定是為了維持水牢,它們上下遊動也是這個道理。隻要我們破壞其中的規律,水牢就會不攻自破,到時候,雨戒你就把那些東西撈一個上來看看。”
雨戒點點頭。
雪垠指著黑影,又說:“剛才樨攻擊它們,它們立刻回擊,但其他時候卻沒有動靜,可見那些影子在牆裏看不清我們,所以才伺機而動。我們攻擊它們,它們的反擊很強力,可以嚐試讓它們自相殘殺。”
“連普通的箭都能射進去,說明水流也不急。”浮月躍躍欲試。
雨鹙又說:“自相殘殺估計不行,樨的箭入水後已經偏離了原來的位置,而水流是活動的,所以攻擊樨的是後麵的黑影,他們在水裏存在交流方式,可以把信息傳達給彼此。”
至於菍子和雨散,早已相爭著攻擊水牢。菍子是淩族秘術,她掌握得不好,隻能製造出巨大的冰塊或者把地域凍結,完全無技巧性可言。不過反正她天生神力,製造出一塊冰來就直接丟出去。
“喂你幹嘛?”
雨散見狀驚呼一聲,趕緊甩去一股空竹絲,淩空纏住冰塊,想把它拉回來。但是菍子的力氣太大了,雨散一個小身板完全拉不住,反而被帶離了甲板,要不是菍子隨手拉他一把,他就和冰塊一起入水了。
雨散因為慣性,被拽著甩到了甲板上,還滑出了一段距離,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但是他沒管身上怎樣,爬起來怒道:“你瘋了嗎?”
“你才瘋了,你不知道我力氣大還是怎樣,居然還阻礙我攻擊?要不是老娘好心,你現在已經墜海喂魚了!”菍子不甘示弱。
雨散提高了自己的分貝:“我那是救你,剛才樨射箭你瞎了沒看見是吧?要是你直接攻擊,它們就會反過來攻擊你!剛才那一下要是打中了,我們的船都要被射穿了!”
菍子用更大的聲音吼道:“胡扯,我看你是嫉妒我出手比你快!”
結果……局麵就變成了兩個人攀比誰的嗓門大……
乞燭忙著控製水流,他和赤尨就是有能力也不打算輕易出手,雞鳴更是幹脆找地方坐了下來,坐看八個少男少女如何解決問題。
“啊啊啊——”樨受不了了,這樣下去水牢什麼時候才能破?
他也顧不上之子了,一把拽開她,再次爬上桅杆,頂部被削了以後不好下手,不過這個高度也夠了,他隨即鬆開了雙手,從上麵墜落,身體產生一種失重感,微妙地刺激著他渾身的神經。
“樨!”
之子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樨不趕緊調整好身形?如果這麼摔下來的話……
雨鹙那邊也終止了討論,停下來看樨,至於雨散和菍子……他們吵得太凶,壓根沒發現旁邊出了狀況。
除了雨鹙外,其他人都淡定不能,然而樨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翻身劃出一道弧度,在空中俯衝了一下,接著筆直拉升,很快就超過了桅杆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