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抱憾(2 / 3)

從雨鹙那個距離聽起來,這並不是吼叫,而是一種類似於吟唱的聲音,仔細一聽,其中果然能夠分辯出音韻。

他的心髒一下子捏緊,看樣子,屬於計劃的最後一部分,馬上就要上演了。

在鮫王的吟唱中,那新月形的巢穴開始震動,方式有什麼東西要從底下鑽出。鮫人們一隻接一隻地跳下水,冒出頭來觀望。樨在空中也發覺出異常,咬咬牙加快了速度,落在了雨鹙麵前。

他劇烈地喘著氣,感覺四肢沒有一點力氣,手腳哆嗦得厲害。但是看著眼前的少年,他還是瞬間穩住了身形,至少在他麵前站得筆直:“我來了。”

雨鹙看著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抬手按住了他那並不寬厚的雙肩:“我們走吧。”

樨感覺勝利離自己不遠了,兩眼放光道:“我背你!”

他說著轉身對雨鹙蹲下身子,卻發現腳下的頊脈一側居然開始向上抬升,高峰也隨之偏移了。他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雨鹙早有準備,抱住一塊凸起的頊石,抖出一股空竹絲纏住樨的腰身,把他拉了回來。

“怎麼回事?”樨慌亂地叫道。

“我感知到,鮫人巢穴之下,有一隻巨大的活物。它一直處於休眠狀態,我推測它受到了鮫人的控製。是鮫王的吟唱聲喚醒了它。”

雨鹙看著下方的巨型海怪在鮫王的吟唱聲中蘇醒,那些鮫人的巢穴,包括他們所在這座頊石高峰,都不過是海怪後背上的丘壑。那隻海怪發出第一聲吼叫,洞頂的頊脈瑟瑟發抖。

那是一隻儒艮形的怪獸,肉眼根本無法丈量它的尺寸,它開始嚐試著從水中站起,成堆的寶物從它身上如同皮屑般落下,露出那與頊脈十分相似的皮膚。它身上也披著一種角質化的鱗甲,散發著青銅般的冷光,和頊脈說不出地般配。

鮫人和它相比,就仿佛螞蟻和灰鼠,大小太過懸殊。

“我們走吧。”

雨鹙收回視線,這隻儒艮可有的鬧一陣子了。

樨背著雨鹙,從高峰上溜下來,借勢準備起飛。

但是雨鹙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等一下!什麼聲音?”樨忽然驚呼道,他聽到了夾雜了諸多雜音中的哭喊聲,正如雨鹙所擔心的那樣,他立刻放棄了起飛。

雨鹙呼吸一頓:“沒什麼,有一部分人沒來及救出來。”

“什麼意思?”樨停下來,回頭看他,“他們……走不了嗎?”

“是的,以我們的能力,救不了那麼多人。”雨鹙把臉埋在樨的後頸,少年身上微燙的溫度給他些許安慰,此刻他卸下了原本的偽裝,總算可以在樨身後懊惱一回。

手臂上指甲的掐痕還在隱隱作痛,他收緊了環著樨脖頸的手臂。

“你要怪,就怪我部署不力吧。”

樨眸光一閃,忙道:“這不怪你,但是……”

雨鹙猛然抬頭,似乎收回了原先的脆弱:“我們走。”

樨嘴角一抽,把雨鹙放下來,雨鹙一早就知道他要這麼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可能的,救不了了。除非鵷鶵出手,否則沒人管得了。你也看到了,連鮫人也逃了。我們再怎麼愧疚也沒用。”

“我……”樨一時氣急,甩開了雨鹙的手,“那也要救!”

雨鹙看著他,儒艮的站立動作使它的後背正在一步步傾斜,大大小小的寶物和廢墟從上麵向他們腦門上砸來,但是他卻置之不顧。他抬起手用空竹絲纏住樨的手腕,樨被他拉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