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樨還是嗆了幾口水,不過這比起雨鹙的驚怒已經算是小事了。
“咳咳,對、對不起。”樨連脖子都埋在了水裏,根本不敢去看雨鹙的臉色,天知道他閉著眼睛亂抓的時候手是抽了什麼筋了。
他其實很想捂臉,但是吧,其實他現在更想剁手。
雨鹙……一定很疼吧?
不然為什麼一直繃著臉,看起來就好像盤算怎麼殺了自己呢?
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歎,好奇地半轉過臉去偷瞄,雨鹙似乎還是一副不悅的模樣,隻不過,無奈的成分多了幾分。
“我真不知道拿你怎麼辦才好。”雨鹙恨鐵不成鋼地說,“連洗個澡都要惹出點事情來,簡直笨得讓我想……”
樨的臉又沉下去幾分,委屈地吐出一串泡泡。
“但是看到你這張醉蝦一樣的紅臉,我又覺得下不去手。”雨鹙苦笑著抬起手,摸了摸樨的金發,“你真的是一隻蝦嗎?平時在溫泉裏麵,也會像煮熟了一樣紅嗎?”
樨的眼睛瞬間瞪大。
被他看出來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靠近自己的雨鹙,弱勢地朝後退了一步。
“你不會是——斷袖吧?”
雨鹙問。
樨一個踉蹌,差點重演方才的慘案。
直到他慌亂間看到雨鹙眼中的笑意,才反應過來——他在開玩笑!
“呸,誰是斷袖啊?”樨反應激烈地差點跳起來,連剛才的拘束感都沒有了,掀了雨鹙一臉的水。
然而雨鹙卻不惱,反而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月汶的影響,他的笑容也隱含了無形的蠱惑,讓人無法招架。
他笑起來可真好看。
樨心說。
要是雨鹙是斷袖,也沒什麼不好……
好像哪裏不對?
雨鹙笑完,看到樨還望著自己出神,歎息道:“不隻是她……”
“什麼?”
他上前一步,直視著少年幽綠的雙眸:“你在我身邊,也讓我感到安心。”
比起天生治愈的玄淯,似乎眼前的少年更容易讓他放下一切負擔,真正讓精神得到慰藉。
不明就裏的樨呆愣愣地看著他,雖然聽著很開心,但是雨鹙為什麼忽然說這話呢?
“雨鹙?”
“沒什麼。”雨鹙把澡豆丟給樨,“快洗。”
樨見雨鹙催促,變沒有多想,一門心思清洗起來。可是雨鹙方才說的話卻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讓他的內心根本無法平靜。
因為這個,他把之前和之子發生的不愉快拋到腦後,一直到第二天準備進宮了,也不曾想起。
翌日的天氣一如既往地晴朗,屬於不同家族的馬車陸續停在了坤王宮前,他們麵見坤王的流程不算正式,因此也沒有什麼繁文縟節。甚至在王宮附近還有不少人聚在一起看熱鬧,指指點點議論那些各個家族的少男少女。
身為“暗殺第一大族”、經濟實力在三大家族中最為雄厚的紈族未來的族長,紈之雨鹙無疑得到了最多的關注。對於他,卻長城的大多有所耳聞,卻長城當世通才從小就生活在眾人的矚目之下。隻不過這一次王上親自見他,又讓他在坊間多了許多傳聞。
十二歲的少年沉靜內斂,偏陰柔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很清秀,簡直是雌雄莫辯。玄色交領廣袖長袍內襯白色交領中衣,分別繡著天羽花狀的暗紋,腰帶上的流雲金絲織就,佩戴的琉璃配飾和蒼翠玉飾相互映照,輕碰著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
漆黑柔順的長發用玄色發帶高高束起,隨著少年的步伐而輕動,漆黑的雙眸帶著常人難以看透的暗色,襯托得他的肌膚更加平滑白皙。
外觀上看,雨鹙看起來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而忽略他秘術傳人、修習劍法的事實,他也的確如此。
而跟在他身後從馬車裏跳出來的少年,就是經常拿來與雨鹙相比的月觀本屆雙狀元之一,巽象秘術傳人——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