樨笑道:“運氣真好,你不是他。”
說著,心念一起,隨即扶搖也開始成形,眾人直覺一陣風過,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雨鹙倒是察覺到是樨在搞鬼,剛要阻攔,樨就迅速從他麵前脫身。
氣流強烈起來,少女乘風而起,她對雨鹙露出嘲諷的笑容,然後帶著另一個看不見的人往淩族飛去。
風中隻殘留著她最後的笑語:“多謝你給時間我恢複浮氣!”
雨鹙愕然地站在原地,他本該不顧是否可行地去阻攔她,可是此刻他卻毫無作為。
因為是睡著的劍,所以才不會傷害不願傷害的人。
可是,他是無法沉睡的。應該說是否睡著的不是他,紈族不就是懸掛在頭頂的利劍,而這把劍是沒有劍鞘的。
他長歎一聲,吩咐道:“他們的目的地是淩族兩儀界,速去淩族附近蹲守,她的浮氣還沒完全恢複,不足以讓那個秘術支持她到淩族。有必要的話,把這件事通過我們在淩族的人報告給淩族,蹲守擊殺他們,不留後患。”
再度望向天空,雨鹙不由微微一笑:“我們,來個魚死網破。”
到那時候,無論你是否在沉睡,都必須蘇醒了對吧?
在飛往淩族的過程中樨帶上了鶼鰈鐲,恢複了少年的身體,反倒感覺自在了許多。如本世界雨鹙所料,樨的浮氣不足以支持他一路飛到淩族,因此在半路上他們就迫降了,而且這次落地的情況還要慘。幸好有雨鹙利用空竹絲纏住了街道兩側房屋的翹簷,起到了緩衝作用,他們才沒有一起滾大街。
樨想著盡快到達淩族,才不會被本世界雨鹙抓回去,卻被雨鹙阻攔道:“等一下,我們先不要貿然前進。”
“為什麼?”樨極快地問,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雨鹙才會在他腦海裏說話,現在他已經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精神係能力。
雨鹙道:“他肯定能想到我們半路迫降的可能,一方麵會帶人來攔截,另一方麵也會派人去淩族守株待兔。而且,淩族很可能也有他們的人,否則他不會這麼輕易從淩族把你帶出來。”
樨發急道:“那我們剛應該盡快趕過去啊!要是讓他通知了淩族就沒戲唱了!”
“你別著急,我想我們沒必要這麼快就回去。”雨鹙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可惜樨看不見,“我來的時候讓菍子守著,但我猜驚動了淩族以後他們很快就會設法改動陣法,那時候菍子為了不讓你我困在裏麵,她唯一能做的隻有讓自己無法置身事外。所以你等著吧,淩族有得鬧騰呢,到時候紈族人一過去,場麵會更加混亂,那時候我們出擊會比較有效。”
“菍子她也進來了?”
樨消化著雨鹙所言中的信息,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雨鹙的計劃,隻是為菍子感到擔憂。她不是雨鹙這樣能夠冷靜應對未知危險的人,一個人在黑暗中,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情度過一天一夜的時間,這是他完全無法想象的。
雨鹙掠過了樨的問題背後的擔憂,道:“沒錯。所以現在我們沒必要這麼著急進入淩族,而另一個我大概還不清楚這些消息,坑害他們紈族,也算為你出口氣。”
他看著樨因擔憂而皺起的眉,不禁抬手按了按那鬱結:“別擔心她,我不想看你皺眉。”
“她會出事的,她肯定很害怕。”
樨依然焦灼不已,雨鹙隻好繼續安慰道:“我打包票,她不會有事的,你不是最相信我嗎?”
樨看著雨鹙的方向,眉心微涼的溫度正是雨鹙指尖所留下的,他一陣戰栗,側過頭避開了他的手。
“嗯。那我們下麵具體該怎麼做?”他低聲問。
“好好休息,這一晚你夠累了,我們後半夜再出發。”
雨鹙說道,然後牽著他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樨迷茫地跟隨著雨鹙,感覺到和自己相握的那隻手裏傳來的溫度,他又害怕,又安心,兩種矛盾的情感交織著。但他堅定地跟雨鹙走著,不論他會帶他去哪裏,他也毫不懷疑。
最終兩人在一間不起眼的老屋門口停下,樨抬眼一看,門上那塊木匾上寫著模模糊糊的三個字,此刻夜色正濃,字跡又剝落不清,他看不清那寫的是什麼。
雨鹙上前,取出鑰匙把上麵的舊鎖打開,然後推開了木門。
前院和它的門麵一樣狹窄,幾步就到了頭,樨跟著走進來,好奇地看著前屋的大門。
那屋門一打開,樨還以為自己誤入了另一個世界,誰能告訴他外麵那麼寒酸的地方裏麵為什麼這麼闊大,家具很少但可以從裝潢上看出絕對不是一般手筆。而且那些家具上都蓋著白紗以防落灰,顯然這裏很少有人居住,但又並非完全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