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好擠在一間房裏了。
樨剛要說什麼,雨鹙就攔住了他,安頓好那少女以後,抽出袖箭在她臉上劃了一下,就在樨以為他這是要拿破相報複她時,隻見雨鹙劍尖一挑,半張麵具就這麼被撕了下來。
樨驚訝道:“她是……”
“澶葉,母蠱寄生體。”雨鹙嫌棄地把麵具放在火上燒了,不忘警告樨道,“她體內的蜂蠱隻是被暫時壓製,你別和她發生直接性的接觸。”
樨老實點點頭,他也是中過兩次蠱的人了,完全了解中蠱的痛苦,於是盡量坐得離澶葉遠一點。仔細一想,澶葉是半步玉娘的弟子,水平一定也稱得上蠱師,體內的母蠱說不定是她自願種下的。甘願忍受這種痛苦,付出一切,她心中的恨意一定很深吧……
蘇瞻看出雨鹙想對樨說些什麼,識趣地借著出去小解的借口躲了出去,給兩人一點空間。
雨鹙先是悄然看了眼樨對於目前情況的反應,發現他坐在床沿出神不知在想著什麼,猶豫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試探地叫道:“樨……”
“唔?”
樨抬起頭,貓眼無辜地望著看似平靜如常實則惴惴不安的雨鹙,看起來對之前的事情一點怨氣都沒有,眼神單純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樣雨鹙反而更難開口了。
“是這樣……對不起。”他歎了口氣,終於含糊地說出來了,雖然聲音很小還可以模糊了音節,但好歹還是說出來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欣慰了一點,抬眸再去看樨的反應。
不料,樨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保持原本的神態,似乎他壓根什麼都沒說。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樨無辜地說道。
要不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笑意,雨鹙還真要被他蒙過去了。
於是雨鹙幹脆沒理他:“我說的是關於隱瞞你的事情,其實,你畢竟已經牽涉其中,任何一個環節都不會錯過,我早該告訴你一切才對的。但是我沒有,我什麼都沒說,這次單獨行動的真實目的也沒有告訴你,讓你感覺很生氣吧?畢竟我本來應該更相信你才對。”
雨鹙說話時目光一直停留在南瓜花燈上,樨看著就很來氣,這話到底是和他說的還是和花燈說的啊?他上去就捧著雨鹙的臉扳向自己,氣惱道:“道歉的時候看著對象比較有誠意好吧?”
他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怒目看著雨鹙那對充滿愧疚的黑眸,他看到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的陰影,讓陰柔的眉眼看上去愈發雌雄莫辯。難得雨鹙這麼沒有氣勢,樨居然有種自己把握著主動權的錯覺,雨鹙任由他觸碰自己的臉頰,也不反抗,並且很實誠地默默看著他。
樨的怒氣上漲到這裏,就暴跌下去。
誰能告訴他現在雨鹙是不是在示弱……
他可真頂不住這個。
“好吧好吧,我原諒你啦。”樨故作大方地揮揮手,但很快就噘起嘴,“但是我氣的不止這個,我生氣還因為你瞞著我,以為這是在保護我,然後你自己就扮演保護者的角色。你把所有事情都一個人安排好,一個人為整個行動負責,一個人承擔半步堂對紈族的仇恨。為什麼你不能依靠我,就像你總要求我依靠你一樣?以我們的交情,還需要這麼見外嗎?難道你一點都不了解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我總會站在你這邊。”
哪怕會陷入任何危險。
樨堅定地看著雨鹙,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一片真心展露在他眼前,對他來說,雨鹙是他最憧憬的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為此麵臨所謂的危險又怎麼樣呢?
雨鹙緊抿著唇,樨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他也沒辦法再拒絕。收起了示弱的神情,沒有任何小把戲地,他同樣真誠地承諾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我保證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對你隱瞞,隻要你想知道,我就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