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樨見獬豸注意到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下意識捂住手腕,不肯多說,含糊道:“這個啊,這是我小時候一個人給我的。話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大仙在哪裏啊?”
獬豸能分辨出樨沒有說謊,但他無法得知樨究竟是怎麼得到這上古仙器的,費解地看了這與自己主子一模一樣的臉龐,他不敢懷疑地跪下來:“大人手裏有此仙器,又與主上形似,必有淵源,吾當以實告知。”
白澤聽見動靜,過來一看,他本是知曉天地的淵博神獸,也是一眼就看出了鶼鰈鐲的障眼法——合著之前折騰的時候是沒注意到——表現得比獬豸還驚駭。
那是……
那是!
鶼鰈鐲!
仙君贈與主上的鶼鰈鐲的雄鐲!
白澤顧不上別的,趕緊跟著跪下,搶著說:“吾來說吾來說!咳嗯,吾等本是飲冰仙君座下神獸之後,仙君將吾等贈與愛徒浸月散仙,共守散仙主上的仙境若水——若水者,取仙祖書雲‘上善若水’也。主上於千年前雲遊而去,我等在此料理若水仙境。期間偶有凡夫俗子相擾,吾便施展妙法,將其變為烏鴉。今被大人所驚,故來發難,不料有眼無珠,冒犯大人!”
說著他朝樨胡亂拜起來,看上去無比滑稽。
樨不忍去看,而且兩隻神獸居然看破了鶼鰈鐲的障眼法對自己又跪又拜,弄得他尷尬起來,煩躁道:“我不想聽這些,我隻想知道鵷鶵大仙在哪裏!還有你們這一言不合就下跪是要鬧哪樣,趕緊起來吧,被你們一跪說不定我要折十年的壽!”
“這……”
白澤和獬豸對視一眼,樨提出的兩個問題,他們一個都不好回答,兩隻神獸相互捅對方兩下,“雨鹙”那種小身板怎麼頂得住獬豸的蹄子,落敗被推出來的白澤隻好苦著臉往前挪兩下,答道:“萬望恕罪,吾等不敢透露仙君蹤跡,恐遭天譴也!”
樨頓時崩潰:“不肯說幹嘛還嘰歪個半天?誰要聽你們嘮叨!你們算哪門子的神獸啊!”
獬豸和白澤不敢答話,雨鹙見了失笑,拍了拍樨的肩膀:“算了,他們有他們的難處,天機不可泄露嘛。”
樨聽了便也罷了,總算放過兩隻神獸。
獬豸和白澤在心裏暗暗感激雨鹙為他們解圍,尤其是白澤,他還覺得沒準是因為自己頂著這凡人的皮相,讓他感到親切,才會為自己開脫。這麼一想,白澤心裏更加感激雨鹙了。
雨鹙借勢問道:“不如我們換一個問題——為什麼這裏用不了陰陽浮氣?”
獬豸沒有說話,白澤隻好接口道:“因係仙君之道,所謂‘大象無形’,仙君法術包羅九嶺萬象,皆為仙氣浸透。陰陽乃道分為二所化,故難存於此。又雲:‘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始母安可相容?故無陰陽浮氣,獨留仙氣……時日不早,乞容吾等告退。”
白澤說罷,化作白煙消散而去,而獬豸也借著這煙霧騰空而起,吹散了障礙飛上天空,最終消失在天盡頭的晚霞中。
他們毫無征兆的告退讓樨很是不滿:“我靠,來無影去無蹤的,耍人呢?”
他回頭去看雨鹙,卻見到石頭灘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木柴,顯然是二獸所為。
雨鹙也看到了,欣然把木柴收集起來生火。獬豸和白澤的來去無蹤雖然擾亂了兩人的心心緒,但雨鹙感覺這並不是壞事,他原本和樨一起來九嶺,就是知道樨身上有這份仙緣,不然在頊脈內飲冰君幹嘛那麼在意他?雨鹙可不覺得這隻是單純因為樨長得像誰讓他忽然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