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兩個字像是一根炮撚子,海皇炸裂的程度頓時再提一檔。那個陰魂不散的娘娘腔!白臉!為什麼這麼多年還能從崽子那裏聽到這個名字!
退役後的波塞冬為了不被留學在外的崽子嫌棄“沒文化”,花了大量時間用在補習文化知識上。要中國文壇上下五千年他最討厭哪個文人,那一定是屈原!原因無他,就因為每每看到《離騷》都會順便看見兩個紮眼的大字——楚辭!
楚辭那廝有什麼資格批評安再的自負?!莫非崽子會和他深談心底事?無法對自己言明的那些秘密楚辭就能聽?他算個屁!
季滄海臉上的晦暗不明是個危險的信號,求生欲爆棚的安再連連擺手解釋:
“不是...楚辭留學的那個學校和我在一個城市...他功課很忙,我們...就是假期的時候偶爾才能見上一麵...機會不多!不多的!”
季滄海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明白,異國他鄉嘛,互相照顧,偶爾吃個飯打發一下假期時光,很正常,對吧?”
“還...還好...嗬嗬...還好...”
“隻是有點兒驚訝,竟然沒聽你哥提起過。”季滄海依舊和顏悅色。
“我哥?他沒事兒和你這幹嘛?”
“是啊...安一...和我。這。幹。嘛。”他要宰了安一!讓他把吃進肚子裏的統統吐出來再咽回去!
“算了,陳年往事,不提也罷。”安再倒是釋然,見季滄海還沉浸在情緒中鬧脾氣,話鋒一轉:“你這房子現在是你的?買下來了?”
“嗯。”
“不便宜啊~~~”
“嗯。”
“這房子...一個人住太大,用來辦公又離市中心太遠,你買來幹嘛?錢多到沒地方用啊?”
買來幹嘛?你買來幹嘛!
“我樂意。”
安再手指敲著臉頰,饒有趣味地盯著季滄海。這次回來,就是想了結一些事情,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交代,給未來的自己一個機會。
見麵之前,她沒有什麼信心。安再的自負還沒有到達自戀的程度。青春期的感情真誠、熱烈,唯獨難以長存。那是荷爾蒙的瞬間爆發,激烈程度足以讓人心甘情願地飛蛾撲火,但結束也便結束了,也許深藏心底,也許隨風飄散,過盡千帆回頭看,不過是場可堪感歎的談資。
她任性出走了那麼多年,沒理由要求別人原地踏步,如果對方走遠了,她也沒有立場抱怨。
可今晚這麼看下來,幸運之神似乎還是眷顧她的,季滄海還是當初那個執拗又別扭的少年。
既然如此,對不住了海皇,時至今日,還是我了算。
季滄海被盯得有些發毛,他不知道這隻神經病的崽子到底在想什麼。局促地摸摸臉,有什麼髒東西麼?
“看什麼?”
安再偏頭一笑,站起身繞到季滄海身前,靠著窗欞眨了眨眼:“看你好看。季滄海,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從聽過無數誇讚的純情Poseidon肉眼可見地紅了耳朵根。
“那你看看我,”安再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的女裝怎麼樣?”
“咳咳~~~”季滄海嗆了一口,鎖骨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