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價值(1 / 2)

睜開眼,呂徽瞧見碎金枝簾帳頂,知道自己仍舊在太子府。

不過與往日不同,今日她房中嘈雜的很。

“你真的要朝奉正帝告發那老巫婆?”

“子啟兄,雖然你這樣很解氣,但是不大好罷?”

“不是,子啟兄,你該三思而後行,我覺得此事不妥,不妥。”

“辭音不會喜歡這個。”

一陣環佩叮鈴聲,將應之問的聲音壓了下去。

遂,應之問更大聲:“單疏臨,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你太吵。”單疏臨道,“你再大聲,辭音該醒了。”

“你不就等著她醒?醒了不正好?”應之問道。

“你該出去,這裏需要安靜。”

應之問吼吼著,被推了出去。一聲門響,應之問聒噪的聲音頓時消失,大約是被魏雙給請走了。

單疏臨仍舊坐回原位,安靜地不知道在做什麼。

於是呂徽便翻了個身。

聽見裏間動靜,單疏臨立刻起身,朝床頭走來,抬手掀起簾子,瞧見呂徽瞪大一雙眼睛望著他。

他笑,躬身將呂徽扶起來:“你醒了。”

呂徽啟唇,淡淡問道:“這是你和皇後的一場戲麼?”

單疏臨的笑容,僵硬在唇邊。

他默默無言,往呂徽身後加了一個靠墊,讓她臥著更舒服些。

“因為我對你起了疑心,所以你同皇後設計撕破臉,在我麵前唱這樣一出戲。”

這些話從呂徽口中說出,正如一根根鋒銳的尖刺,叫單疏臨臉色登時極差。可他偏偏沒有開口反駁,似是默認,也似乎徹頭徹尾的不讚同。

“為了重新取得我的信任,所以安排下的這一出好戲。”

單疏臨知道,自己無論怎麼解釋都沒有用,隻得默默站起身,心底卻涼成一片。這一刻,他不知他究竟還在做何堅持,也不知自己這樣堅持又有何意義。

一個人若是不信你,可以找出一百種不信任的理由。她要是懷疑,她也可以編排一百種其他的算計。

反正隻要套在他身上,能實用,就是他做過的,就是他的所作所為。

“你好好休......”

單疏臨話音未落,卻被人重新扯著坐下。雙目圓睜,因為呂徽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貼上了他的背。

二人不是沒有過這樣親密的時候,隻是在那一碗迷魂湯後,呂徽從來對他愛答不理,甚至厭惡於與他有任何的肢體觸碰,幾時會這樣主動,又幾時會伸手拉住他?

單疏臨回頭,瞧見呂徽在哭。

她沒有哭出聲,隻是稍稍垂頭,眼淚如同珠串一般灑落,跌在薄被之上,使得淺色的被單染得深了起來。

眼眶微微潮紅,臉色被頭頂纏著的繃帶顯得愈發蒼白,惹人憐惜。

單疏臨心軟了:“你這又是做什麼。”

“單疏臨。”呂徽哭道,“我忽然發現,就算所有人都要殺我,也是你對我最好。”

“嗯?”單疏臨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原以為死就夠可怕,現在想起來,一碗藥下去,死了,竟是最好的死法。”呂徽擦擦眼睛,“這般想來,竟還是你最好。”

單疏臨有些不想搭理她的謬論。

他覺得呂徽所謂的‘最好’,他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