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吻(1 / 2)

呂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無比想念皇後的那隻香鼎,特別想要回到佛堂去。

周遭視線模糊,她聽不見單疏臨和應之問的對話,一心一意想要出門。

哪怕渾身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啃噬,哪怕渾身冰涼,哪怕五感盡失。

呂徽想,痛不欲生也不過如此。

火焰,摧殘的是她的肉體,而如今被摧殘的,還有她引以為傲的意誌力。

她堅持不住,她需要那種藥。

半昏半沉間,呂徽聽見外頭隱約有女子聲音:“姑娘,皇後娘娘聽說刑姑娘的身子不好,特意送來了些藥,還請姑娘收好。”

聲音很小,但呂徽聽得格外清楚。那是她需要的東西,那是她現在迫切需要的東西!

呂徽緊咬舌尖,感覺到一股腥甜,登時清醒過來。

偏頭,瞧見蒼蒼已經打發走了送藥來的宮人,端著個托盤進來,為難道:“主子......”

“扔了。”單疏臨道。

扔了。扔了?

呂徽腦中立刻炸開,轟的一聲,叫她如野獸出籠一般,掙脫了單疏臨和應之問的桎梏,衝出去撲向蒼蒼。

“給我!”她啞著嗓子,怒道。

蒼蒼瞧呂徽頭頂汗珠滾落,麵色竟出乎意料的蒼白,不覺一愣,手中動作也慢下來。呂徽搶到她手中的托盤,瞧見裏頭擺著一片大約指甲蓋大小的透色藥膏,轉頭去尋香鼎。

她要將這東西點起來。香鼎,香鼎在哪裏!

腦後一痛,她失去了知覺。

單疏臨彎身將她抱起,擱在床上,替她拭去額間汗珠,問應之問道:“沒有旁的辦法?”

應之問搖頭:“要麼忍下來,要麼隻能放任不管。”

這種東西影響人心智,且沒有有效的方法控製。除了熬,也隻有一個熬。

單疏臨擰眉,覺得此事實在有些難辦。

誰能料到皇後從呂埏手裏帶出來的藥,竟然有這種作用,又誰能想到她第一個用在了呂徽的身上。

第一個。

單疏臨忽然覺得不妥,將一直在外頭守著的魏雙喚了進來:“去看看從皇宮裏流出來的藥物,有幾個大臣得了。”

皇後想要妄圖用這種手法控製對手,恐怕不僅僅打算用在一個人身上。

“是,主子。”不用單疏臨吩咐明白,魏雙也知道單疏臨的意思。

皇後當然不會明目張膽的將藥送出去,而是會通過各種方式混在香料或者用具中,然後逐步控製住他人,為她所用。

所以魏雙需要查的,是皇後這些日子通過什麼手段送給大臣禮物。

魏雙走了約莫半刻鍾,呂徽悠悠轉醒,瞧見單疏臨和應之問立在她床榻邊,眼底皆有關切。

她起身,舌尖疼痛,口中還有血腥味未除。更難受的是身上由於透支,各處傳來的隱隱作痛。

“辭音。”單疏臨開口,“你如今怕是要吃點苦頭。”

他已然幫呂徽做出了選擇。

屈服於皇後,是自尋死路,而唯一的選擇,隻有一個忍字。

呂徽方才並不是沒有意識,她在臨醒之前,聽見了應之問的話。

掙紮著坐起身,呂徽扶著坐正,抬手道:“將我綁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