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為難(1 / 2)

瞧著蒼蒼沉默,呂徽也不再逗她,笑著讓他們下去,她自己則準備午歇。

可是又哪裏能睡得著?

呂徽側身,麵對著牆輕輕歎了口氣。

其實她心中再清楚不過,單疏臨的做法無可厚非。而且他這般行事未必會對自己有害處。

無論是誰坐上那個皇位,都不可能是自己。

自己身為女子,絕不會被允許登上殿堂。

雖說鄰國南已有先後三位女帝,但薑國畢竟與他們不同,薑國也沒有哪個臣子,會心甘情願服從一個女人。

除非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呂徽知道,除了單疏臨上位外,自己尚且能有一線生機,其他的人一旦登上那個位置,作為薑國太子,她都是個死字。

沒有人能容忍她的身份,也沒有人能容忍她的性別。

除了單疏臨。

按理來說,她應當感到高興。可這件事,卻讓她高興不起來。

呂徽沒有那麼迂腐,這天下究竟是姓呂,還是姓單,她沒有多在意。

她也沒有對皇帝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天下究竟是誰的,她一點兒也不在乎。她也沒有那樣大的野心,說天下是她自己的。

雖說她在旁人眼中,就是繼承皇位的下一任,但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這種心思反而淡了許多。

所以她究竟在煩躁些什麼呢?

呂徽自己也想不大明白。

冬日的被子總是暖洋洋的催人困倦,呂徽想著,很快迷糊起來,隱隱快要睡著了。

她正要入睡之時,有人推醒了她:“殿下。殿下?”

呂徽登時睡意全無。她坐起身,張眼望向一手托著衣物的蒼蒼,啞著聲音道:“怎麼?”

又有什麼事發生了?

蒼蒼臉色有些不大好:“殿下,宮裏頭來人,說是要喚您進宮。”

呂徽坐起身,抬手讓蒼蒼替自己更衣:“是皇後,還是皇上?”

除了這兩個人,她再想不到其他人。其他人也沒有這個權利,能叫她入宮就入宮。

蒼蒼蹲下,替呂徽係好裙帶:“是陛下,殿下,您看這件事是不是要知會一聲公子?奴婢瞧著那公公似乎很是不耐煩。”

“去賞些銀錢。”呂徽站起身,抬手將自己的頭發往後捋,“看看他知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麼。”

蒼蒼會意,給身後白露使了個眼色,叫她立刻著手去辦。

“殿下,宮中我們三個進不去,您自己在裏頭,還望多加小心。”蒼蒼擔心道。

她掏掏袖口,又將手放了回去。她想起就算是給呂徽信號,她也用不了,即使用了,宮外的人也沒法進宮去。

宮中不比刑府,不是想去就去,想出就出的地方。

就憑她們幾個人的本事,恐怕還沒進到內宮,就要給弓箭手射成篩子。

“我會看著。”呂徽走到梳妝台,坐在銅鏡前,看著蒼蒼替她挽發,“如果天將落幕,你就去請人通知單疏臨,讓他來尋我。”

“殿下,奴婢多一句嘴。”蒼蒼道,“這件事,還是及早通知公子為妙。”

天降落幕,恐怕通知公子就不是尋太子,而是替太子收屍了。

呂徽卻不打算改口:“就這樣。”

她站起身,彎腰瞧著鏡子裏的自己裝扮合體,才站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