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生心裏哀歎,道:“可是,太後……”
太後向來是不喜歡北芷秋的,怎麼會將血珠送給她。
“我知道的師父。”
她不討太後喜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也不是三歲小孩子,又何嚐不知。
“師父,這件事我來想辦法,您幫我把其他的藥材先準備好,可以嗎?“北芷秋語氣裏帶著些乞求。
富生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毫不敷衍,“你且放心,四年前我既然留下來,就會陪你走到底。”
“師父。”北芷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這幾年,富生真的幫了她太多。
見這模樣,富生連忙上前,想要安慰,卻手足無措。
好像雙手放在哪裏都不對。
“哎呀,不要哭,不要哭,為師先準備藥材啦。”說完逃似的跑了。
活似個被發現的偷瓜賊。
北芷秋破涕為笑,富生總是有讓人忘記煩惱的本事。
抬眼一看,天空好像比昨天更藍了,那顏色令人舒服。
真好看。
腦海裏劃過種種與舒湛“重逢”的場景。
他會先說什麼呢。
北芷秋嘴角勾笑。
皓月當空。
一塊令牌在空中劃過,金閃閃的迎著月光。
北芷秋輕輕接住令牌,結束剛剛的輕拋。
令牌到手,血珠就唾手可得了。
“小芷,真的隻有這個辦法了嗎?”富生見北芷秋一身素衣出來,趕緊從馬車上下來。
“師父,你知道皇祖母有多不喜歡我的。”
富生心裏默認,他自然是知道的。
太後不喜歡北芷秋,整個皇宮都知道。
“或許可以向北帝北後討要,他們那麼疼你,實在是沒必要這樣做。”
沒必要,偷了太後的令牌。
北芷秋爬上馬車,動作流利嫻熟,她是有基礎的。
兩人上車後,車夫開始行駛。
“你知道嗎師父,曾經我想吃進貢的雪梨,父皇跪在永寧宮殿外,皇祖母也沒同意給我,她說:如果父皇執意要,就先賜她一條白綾。最後,我告訴父皇,我不想吃了。”許是富生提著的燈籠太刺眼,北芷秋將目光移至別處。“那時候,我身受重傷,危在旦夕。”
如果仔細看,北芷秋眼裏鋪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馬車行駛在路上,有時候碾過不平處,發出車輪重重壓地的聲音。
富生不去看北芷秋的表情,他不知道這件事。
他隻記得,那是四年前,北芷秋久治不愈,北帝重金懸賞,尋遍良醫皆是無效,強烈的求勝心驅使他入宮,將她從閻王出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