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動蕩的記憶(1 / 2)

凡千親啟。

到如今,我最初想要給你的單純的好,終於漸漸成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情動。糜爛在無數次反複中,留下驚心動魄的傷口一般的美。旁人不能知其一二,抑或連你也不能。這些話,全都是癡言癡語。我在想,直到我耗盡所有的溫柔,可否使你心安。到那一天來的時候,我還有沒有氣力,等你給我一個擁抱。

我知道如果不說溫暖的話,你會有多無力。但是我還是沉默著,看我們之間,脆弱到了什麼地步。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沒有能力表達,是不是就到此為止了。我一直有恐懼,怕某一天我要哽咽著麵對你,再也說不出挽留的話,你是否會為那沉默而灰心,轉身就關了你的門,任憑諾言都成了亂殤,在身體裏兀自撕扯,肆意衝撞。

你知不知道門外的我,一直都沒有變啊,傻瓜。我漸漸地,已經不太習慣解釋了,我知道你在對我失望,你一開始懷念過去就已是摒棄如今的我了。我告訴自己,一切不過是我咎由自取,但是我看著這些日子來,我們之間大段大段的空白,還是難過得不能自已。

猶如親見一場衰老。無法回避。所以我還是到了這裏,讓你看得清我。這些文字,幾乎抽離了所有的溫柔,以後再也不會拿來冠冕任何一段感情。我想我記得每一句“我愛你”,那些在很此收到你的信件,看著你親手為我書寫下的話。裹帶著一起而來的深情,一邊帶著絕望,一邊帶著狂熱,像潮水一樣覆過。我記得冰雲宗的夜涼如水,記得想念洶湧,記得如雨的淚落,記得我們之間的輪回。

夢境中的夢境。這句話你給了昨天的我。我知道現在我會令你覺得寒冷。我亦隻能假裝忘卻,我曾經活在你的生命裏。就算我明明不曾在時光麵前退卻,卻要被認為背叛了過往。然後我就該走了。

慕遮親啟。

這段日子,親見自己的無力,親見我們之間的種種。好多的空白,我們都在惶恐。這封書信,既是送給你,也是送給我。當開始寫下第一個文字時,我已經決定放棄一些東西,然後以我的生命守護和堅持一些東西。

我終究是個不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幾盡崩潰。如果全力以赴,未來與我,將不再被禁錮。看過了很多擁有極強天賦的人,知道很多有驚天之能的人最終並未成長起來,而逐漸湮滅在曆史中,直至被所有人遺忘。於是明白,信念之外,還該有些什麼。

我沒有順從命運,沒有放棄,沒有妥協,你明白麼?這些日子以來,我終於明白,我苦惱的不是自己被操縱的命格,也不是境界的停滯,是我怕了,是我得到了很多,已經不敢再去搏一搏。

今日看到哥哥當初留下的話“即使輸給全世界,也不要讓信念寂滅。”突然好討厭自己,哥哥柏凡君是我最崇拜的人,卻也是我怎麼努力,仿佛都無法望其項背的人,偏偏所有的人,都會將哥哥與我做比較。我始終沒有哥哥那麼強烈的執念。對於武道,對於自己。於是我在痛苦中留下的淚,仿佛一次次洗淨了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