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切羊肉,吳延陵這才對著夏恒問道:“你為什麼來找我?”
夏恒雖未吃完,但還是放下碗筷,道:“我在昆侖修道六年,行走天下又三年,經過滄州時,曾見到山中有座劍氣山峰”
“我向附近百姓打聽,知道是有一個叫吳延陵的人在黃玨山裏麵修行。那個時候我看你日夜感悟,修行劍道,就沒有上門叨擾。”
“後來嶗山要召開“論道大會”,我本想來通知你,卻沒想到你已經向嶗山進發了,一路緊趕慢趕,今日才在這碰上。”
“那你又是如何確定我行蹤的?”吳延陵對這一點很好奇。
“通過“看”來確定唄。”夏恒輕笑道。“或許你以為自己行蹤隱蔽,但在我們昆侖的人看來,你所過之處有衝天劍氣的異象,我想不注意你都難。”
“劍心?”吳延陵詫異道。這是劍修的一種特殊感覺,以心眼而不是肉眼來看待世界。
戲文裏說劍客眼盲了還能準確使劍,說得就是這種情況。
即便是吳延陵,那也是仗著“劍術”神通在身才能做到這一點。
夏恒年紀輕輕,又無“劍術”神通的幫助就修煉出“劍心”,在昆侖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隻是初窺門徑而已,算不上什麼”夏恒摸了摸腦袋,說道。
“多少劍客連門徑也窺不進去呢?”吳延陵知道夏恒這是自謙的話。兩人就這麼相識了,雨過天晴,就一起踏上了前往嶗山的路程。
魯地,嶗山。
吳延陵和夏恒一路風塵仆仆,到了嶗山腳下,已經變得灰頭土臉的。兩人在山腳下尋了個客棧,洗浴之後,換上幹淨的衣衫,這才上山拜訪。
吳延陵有靈雲子給的邀請文書,夏恒是昆侖弟子,本就在邀請之列。守山弟子看過文書之後,客客氣氣地將兩人迎上山來。
到了半山腰一座道宮前,這才停了下來。
“二位道友,這就是住宿的地方了。”負責接引的嶗山弟子說道。麵前是道宮中的一處院落,裏麵有五間屋子。眼尖的吳延陵已經看到了院落裏走動的人影了。
果然,走進去,已經有三間屋子顯示有主,正好剩下右邊靠著的兩間屋子。院落中的一處石台上,正有兩個人在那下著六博棋。(古代棋戲,‘博弈’一詞,博指六博棋,弈指圍棋)
“二位道友,論道大會三日後開始。這三天裏可以呆在院中好生歇息,一切飲食用度,都由我們嶗山負責......”那弟子將種種規矩訴說完畢,方才離去。
吳延陵近身上前,默不作聲看起了這兩人下六博棋。
這種棋由兩人玩,雙方各有六枚棋子。其中各有一枚相當於王的棋子叫“梟”,另有五枚相當於卒的棋子叫“散”。行棋在刻有曲道的盤局上進行,用投箸(zhù)的方法決定行棋的步數。
下六博棋的兩人,一個身著錦衣,看起來像是富家公子;另一人穿著簡樸的玄色道袍。
此時,那富家公子已經大大占據優勢,將對麵道人的“梟”(王棋)慢慢鎖入絕境。隨著最後一箸投出,富家公子的‘散’吃掉了‘梟’,贏取了最終勝利。
“哈哈,我又贏了!”富家公子見狀笑了起來“邢兄,你還是要多練啊”
“不來了不來了”那穿著簡樸玄色道袍,被稱作‘邢兄’的人說道。“荊公子,你明知道我之前沒玩過這個,你也不讓讓。”
“邢兄,此言差矣。全力以赴才顯得我對你重視啊”荊公子卻另有一番說法。
“院裏來新人了,你跟他們去玩吧”那‘邢兄’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