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安不敢再往下想。
腳下走的每一步都如此沉重。
然而,時間還是沒有停止,昭宸宮還是到了。
皇上很生氣,想把李盛安狠狠揍一頓。
於是就吩咐李盛安。
“用過晚膳,去慎刑司領十個大板子!”
李盛安額角的冷汗終於落地,心也放回了肚子裏。
十個大板,還好還好,應該能保住性命吧!
謝了恩,李盛安就退了下去。
一出禦書房,李盛安就狠狠扇了自己幾巴掌。
‘叫你不仔細!’
‘叫你讓皇上受衝撞,叫你逞能,叫你……!’
可是,細細想想,這事兒真不能怪自己啊!
他再三提前囑咐柱子他們,好好清場,一個不許留。
皇上又沒有臨時改變路線,按,那裏應該沒人才對啊!
可是,蔣貴人她是……怎麼出現在那裏的!
李盛安是個老油條了,這麼簡單的問題,自然不用多想就有了答案。
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他的手下,出了內鬼了!’
‘另一個是,蔣貴人找了個空子,自己逃了進來!’
李盛安把手下的太監們過了一遍,最後,還是把目光放在了蔣氏身上。
“是她!”
“她想得寵?她看見杜貴人的下場,她著急了?”
“唉!”
李盛安暗歎。
“急有什麼用哦,就算你有和嫻嬪娘娘相似的樣貌,那又有什麼用?”
“有可比性嗎?沒有啊!”
不過這事,李盛安知道也隻能裝作不知道。
畢竟,板子都挨了,皇上也沒計較。
輪不到他一個太監來搬弄是非。
……
時間一晃,七月漸漸過去大半。
江南的糧價依然居高不下。
周凜奉皇命去江南查案。
可查來查去,竟發現一點兒線索也沒。
那些招待他的官員見了他,一個兩個都開始哭訴。
“死這麼多人,回京述職的時候,可怎麼交代啊!”
“政績評估不通過,就隻能降職!”
“這該死的糧價,本官早就下了文書去鎮壓,可是,不管用啊!”
“那些奸詐狡猾的商賈,像老油條一樣,唯利是圖,絲毫不顧老百姓的死活!”
“出售糧食,永遠是價高者得!”
一邊兒不停地抬高價錢,一邊兒拚命地慫恿家裏還有存糧的人家,出來倒賣糧食。
“有些禁不住高價誘惑的人家,就都把糧食賣給那些商賈!”
“又叫他們拿去圈錢了!”
幾個江南府的知州知府,聚集在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淚。
周凜嘴角都抽了。
心:怪不得皇上如此厭煩那幫言官,他們太過迂腐,動不動就哭,跟女人似的。
他自己還不相信。
如今親眼所見……嗬嗬,文官哭起來,真是可怕。
周凜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哎!”
“那個你們……咳咳!”
周凜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那幾個官員哭著哭著,居然跪下來了,一個個抱袖子摟大腿的。
“周大人,您可千萬救救我們啊!”
“您一定得把這件事查清楚,不然我們大家都得掉腦袋啊!”
周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