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羿瀾夜剛上朝不久,段逸塵就到了璟王府。他是來繼續給沈誅顏清除餘毒的。
剛跨入竹苑的大門,沈誅顏就拉著他坐到桌邊,把玉籮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
段逸塵思索半響,問沈誅顏:“顏兒,你還記得你中毒時的情形嗎?”
沈誅顏把她中毒當天的情形詳細的告訴了段逸塵。
段逸塵蹙眉:“顏兒,你中的七煞羅是玉曇花和八茴草兩種植物製成的毒藥,隻在長魯有,而且這兩種植物非常稀少。這兩種藥分開並無任何毒性。照你中毒的情形看,這兩種藥是分開下的。再根據當日的情況,很有可能,一種下在了玉籮給你吃的棗上,另一種下在了那棋子上。”
沈誅顏思索著開口:“長魯?玉籮用得著費這麼大勁,弄個長魯都少見的毒藥來殺我嗎?”
“如果玉籮要害你,不必這麼大費周章,直接一顆棗就可以要你性命,且死無對證。七煞羅也不是她這樣一個普通丫頭可以隨便弄到手的。”
沈誅顏眉蹙得緊了些:“棗是她給的,棋是她拿的,不是她又是誰?難道……”星眸猛看向段逸塵:“璟王府裏有要殺我之人的內應?”
段逸塵點了點頭:“玉籮應該隻是被人利用,她失蹤,應是有人要殺她滅口。殺她滅口的人才是真正要下毒害你之人。長魯如此罕見的毒,竟然翻山越嶺這麼遠來到皇城,我不得不懷疑與朝廷裏的人有關。能在璟王府埋內應的人,絕不是一般人。昨日登月樓裏的那兩箭,也不是一般人所射。兩次要殺你的,很可能是同一人。”
“師兄,你說的正是我所想。要殺我的人,除了與爹爹的事有關,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此事還牽涉到長魯,長魯與我樊涼接壤,而爹爹是駐守樊涼的將軍。我怎麼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呢?”沈誅顏越說眉蹙得越緊。
一切,都在向一個她完全沒有料到的方向在發展。一直被她視為仇人的羿瀾夜非但不殺她還護她,而另一股神秘的力量卻三番四次想要她的命。她是不是該重新審視關於爹爹和仇人的事情?那就順著查下去,她一定要弄清楚!
段逸塵凝了會兒神,心下已經盤算,他該找羿瀾夜談談了。
看向暗自蹙眉的沈誅顏,柔聲勸慰:“顏兒,你餘毒未清,不要太過費神。我會趕緊派人去找玉籮,羿瀾夜找她可能也是因為她身上有重要線索。在人沒有找到前,我們什麼都不能確定。
羿瀾夜應該已經在查璟王府內部了,內應沒找出來前你在這都不安全。顏兒,要不你跟我走吧。”
“不行。”沈誅顏立刻否決:“事情好不容易才有些眉目,我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走。我在這,更容易找出那個內應,他必定還會行動。”
段逸塵知道拗不過她,輕歎了口氣,溫柔的眸仔細凝著她:“顏兒,我不在你身邊,你萬事要小心。要殺你的人連續兩次都沒有成功,最近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異動。你也千萬不要放鬆警惕,他們隨時還會行動。”
“知道了,師兄。你不要擔心,我會小心的。現在我有了防備,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好了,先不要想那些,安心把你身上的毒清除幹淨才是最重要的。”
沈誅顏點了點頭,跟段逸塵一起到榻上開始了今日的驅毒。
日快至中天,段逸塵拔了沈誅顏背上最後一顆銀針,長舒一口氣,小心的扶著她下榻:“顏兒,你體內的毒再有三天就能清除幹淨。這幾日務必修養好,不要勞累。”
“知道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