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誅顏閉了閉眼,看向蕭然,低聲道:“我們無論如何必須先走一人。如果等會走不了,我設法絆住他,你先走,出去就讓他們趕緊點火射箭。”
蕭然蹙眉:“那你呢?”她如果回不去,王爺那裏他無法交代。
“不用管我,我會趁亂設法逃出來。”沈誅顏聽著漸進的腳步急速說,“不能功虧一簣,你不讓他們放箭,王爺的計劃就會失敗,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說完便率先轉身麵對來人,蕭然隻好隨著她轉身。
過來的是個又矮又胖的士兵,小眯縫眼兒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指著沈誅顏:“你,給主帥營帳送壺酒去。”
蕭然呼吸一窒,看向沈誅顏。這……不可以!在沈誅顏還未及反應時率先開口:“這位兄弟,你為何不自己去送?”
那人的小眯縫眼眯得更細了,瞟著蕭然:“你新來的吧!活得不耐煩了!老子要是能送早自己送去了!要不是他細皮嫩肉,能入得了主帥的眼,這差也輪不到他!老子看你新來的,好心提醒你,以後小心些,沒事別在主帥跟前晃,小心狗命不保!好了,別廢話了。”眯縫眼看向沈誅顏:“你,趕緊送過去。”把手上的酒壺往沈誅顏跟前一送。
沈誅顏即刻接過,小眯縫眼扭頭就走了,嘴裏還念念有詞。
沈誅顏看了蕭然一眼,示意他趕緊走,然後拿起酒壺就往主帥營帳走去。
蕭然看著她決然的背影,蹙了下眉,不再遲疑,迅速出了營地。
沈誅顏停在主帥帳外,握著酒壺的手不覺一緊。她在樊凉跟長魯交戰多年,西門挽清的名號耳熟能詳,隻是從未見過。要跟這樣一個狡詐多謀的人麵對麵,她今天走不走得了,隻能聽天由命了。
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心一橫,伸手撩開了主帥營帳的門簾。
剛進屋,一個不明物體就衝著她腳下擲過來,“當啷”一聲響,一個酒盅落到她腳前,“啷啷啷……”酒盅在她腳前滾動,沈誅顏盯著那個滾動的酒盅,覺得這陣刺耳的鳴聲似在碾壓她的神經,抱著酒壺的指節都握得發白,還是鎮定了下來。
酒盅滾動聲漸輕,她聽到一個磁性媚惑的聲音:“讓本帥等這麼久,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明明是這麼好聽的聲音,卻還是讓人忽略不了語裏的冰冷,如此矛盾卻一點也不違和。沈誅顏緩緩抬頭看向出聲的人……
有一瞬被奪了魂魄,披散著滿頭棕色長發側臥在榻上一身黑衣的人,好美……
她見過傾國傾城的傅舒雲,麵前的人比她還美上幾分,更多的是妖媚,可他分明是男人。
男人美的她見過,羿瀾夜和羿淩天還有師兄都是美男子,但麵前的人跟他們不同,更多的是陰柔。
如果說羿瀾夜的美高貴出塵,如竹似仙,那他的美便勾魂奪魄,如彼岸似妖孽。
這就是讓人聞風色變的西門挽清,他這妖孽般的麵容跟他的名字還真是不配。
西門挽清細長的眸慵懶的落在站在門口鎮定看著他的人身上。軍營裏什麼時候來了個這麼不怕死的細皮嫩肉的小東西?竟然敢這樣盯著他看,嗬,勇氣可嘉。那雙眼倒是蠻漂亮的,挖了有點可惜。
“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本帥把酒拿過來。”
沈誅顏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來送酒的,挪了步朝他靠過去,把酒恭敬的遞到他麵前。
西門挽清一把抄過她手中的酒壺,提著壺就對嘴灌了一口,滿頭披散的棕發隨著他仰頭的動作輕柔的滑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