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也都是老江湖,老油條了,這楊洪明擺明了是要借此小題大做,給那位曾書記來一個下馬威。他們當然不會傻得上去出頭當炮灰,再者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兩人的官職雖然隻差別在一個小小的‘副’字上麵,其擁有的能量和權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孰輕孰重,他們還是能夠分的清楚的。
楊洪明對現場的這種沉默很是滿意,這讓他再次找回了那種把控全局,意氣風發的領袖風采。
他咳了咳嗓子,“太不像話了,連個像樣的請假都沒有。這簡直就不是一個該有的領導,一個公職官員的態度,再次我代表寧海市委班子對曾同誌提出批評,並……。”
正在楊洪明滔滔不絕,意氣風發的發表著自己的處理辦法時候,在秦風對麵一個長相斯文清秀的年輕人突然直接站了出來。
“楊書記,曾書記她身兼政法委書記的職責,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深入一線,重壓之下遲到也是很正常的事。唔,這是曾書記給我發來的短信,剛才我忘記給你說了——”
說罷,他晃了晃手中最新款的亮眼黑腎7。
一瞬間,在場人的全部驚愕住了,並不是驚愕佩服這個年輕如此‘勇敢’的態度,反而以一個似笑非笑的狀態望著他們,笑眯眯的,很是值得人推敲。
現場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權利最小的宣傳部的頭頭都可以反對楊洪明,唯獨這個年輕人不可以。因為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打楊洪明的臉啊,可他,不僅做了,還做的如此完美,如此不可挑剔!
楊洪明的臉色一下子漲得發紫,像是被人扇了五六個大嘴巴子似的火辣辣疼痛,又好像被人活生生吞了五六斤蒼蠅一般難受。他瞪大眼睛望著這個年輕人,砸了砸嘴,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秦風也發現了現場氣氛的異常,不由得轉過頭,望向身邊臉憋得通紅,想笑又不敢笑的胡安。
“胡局長,這是怎麼回事?”
胡安捂著肚子,強行忍住心裏的笑意,說道:“秦先生,您有所不知,這個年輕人他可不是別人,而是咱們楊洪明楊大書記的專職秘書!”
“哦?原來如此。”秦風頓時也覺得有些好笑了,秘書,都是領導的心腹,平時幫著領導擋酒,擋風雨,甚至關鍵時刻還要背鍋,這哥們倒好,當著各大市常委的麵,活生生的打自己領導的臉,真是牛的不要不要的。
此刻秦風有些同情楊大書記了,看他那一臉糾結蛋疼仿佛吃了屎一般的表情,天知道此刻他心裏是經曆怎樣的蛋疼糾紛。
足足愣了十幾秒,楊洪明這才臉色鐵青,聲音極為壓抑的說道:“哦,既然,既然是這樣的。那咱們就等一等小曾同誌,一線同誌也很辛苦嘛。”
“謝謝楊書記。”
那年輕人頓時咧開了嘴角,臉上帶著一股無以言表的優越感和自信心,美滋滋的坐回到座位上去了。
“胡所長,這位秘書是不是和那位曾局長的關係很熟?而且,背景不俗吧。”秦風向胡安問道。
剛剛他明明觀察到,這個年輕人在楊洪明高談闊論的功夫,迅速的掏出另一個手機編寫了一段‘工作彙報’發到自己另一個手機上,並且備注上‘曾副書記’的大名。
這是明擺著給那位曾書記做‘偽證’啊。
若不是有著良好的關係和深厚背景,就算借給他這一個小秘書八個膽子也不敢玩這手啊。
胡安聽言,頓時樂了,“秦先生,您不知道,這曾書記可是咱們寧海體製內有名的大美人,之前從清苑縣那邊調過來的,出任寧海市衛生局局長不到一年時間,迅速實現三連跳,現在可是咱們寧海的政法委書記,實打實的三把手。最為關鍵的是,她現在至今未婚,可是不少人心中的夢中情人啊!”
“哦?”秦風眼前一亮,笑了起來,他已經明白,這個神秘的‘曾書記’到底是何等人物。瞥了一眼滿臉傲然的年輕人,也明白了,這家夥‘無事獻殷勤’的做法。
胡安忌憚的掃了那年輕人一眼,隨後壓低著聲音說道:“這個常秘書,就是曾書記最為忠實的追隨者,別看他隻是一個小小秘書,可背景大得很,要不然就憑他剛剛得罪楊書記那番話,不把他罵出會議室就不錯了,哪能讓他留在這裏繼續聽講?”
秦風眼睛眯了眯,說道:“看出來了。”
這小子全身上下都是外國名牌,手上還掛著一塊明晃晃的阿瑪尼,一身行頭最少得二百來萬。再加上他那一股鼻孔朝天,超脫物外的強烈優越感,簡直和京城那些紈絝公子哥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