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一番話,慷鏘有力,落地如炸雷,讓柳輕鴻心裏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他麵露難色,喃喃自語道:“難道我錯了,這些年,我一直追尋的武道夢,都是錯的嘛!”
他整個人看上去很糾結,很忐忑,換做是誰,幾十年以來一直尊敬信仰的東西被人一招打破,都難免會向他這般失去了理智。
而對於雲中子對劍法的理解,秦風這一瞬間也是受益匪淺,感受良多。
一直以來,秦風自認自己並算不得一個君子,雖然做不到一笑泯恩仇,那也差不多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雲中子這位大師兄,給秦風的感覺一向是超然物外,無悲無喜。有人罵他,辱他,他一笑了之,有人稱他,讚他,他更不會回應半句。
無欲無求,瀟灑愜意,一直是他一生的追求。
秦風自認,自己可做不到這樣永遠的‘不食人間煙火’。隻不過雲中子對於武學,對於人生的一些感悟,還是可以借鑒一些,留為己用的。
麵對柳輕鴻的困惑和瘋狂,雲中子並沒有去跟他太多的理會,隻是淡淡的說道:“武道一路,怎麼走,走到哪,完全是憑借人心而定。柳兄或許還要多加去練習!”
柳輕鴻咳嗽幾聲,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雙手作揖,感謝道:“感謝雲先生的教誨和手下留情,剛才那一招清風徐來,若不是你臨時收走了七分的力道,恐怕我早就飲恨當場了!”
這種公平的比試,按照規矩,就算是某一方死人,另一方也不應該去追究什麼責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進生死擂台,這些都是聽天由命的!再者說,柳家雖然家大業大,高手如雲,但想要雲中子的命,恐怕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也就是說,這一劍要是雲中子砍下去,柳輕鴻八成是要交代在這,而且還是白白送死,憋屈到爆。
雲中子淡然一笑,說道:“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雲某還是那句話‘冤家宜解不宜結’,無論什麼仇怨,都能夠放下!”
柳輕鴻臉色卻是陰沉下來,眼睛陰鷙的盯著秦風:“一碼歸一碼,這小子屢次羞辱我柳家,我都忍了。剛才更是當著我麵殺了我的徒弟,這筆仇,乃是血海深仇,怎能不報!”
秦風一聽,心裏頓時氣憤的隻想罵娘,心道剛才就該讓大師兄砍死你這個王八蛋,省的你在這唧唧歪歪的。
“他那是找死!”秦風冷哼一聲,語氣更加的不屑,“要說罪過,你練邪功,強行拐走我師妹我還沒跟你算賬!”
說罷,他輕蔑的瞥了對方一眼,冷聲說道:“再者說,依照你現在的狀態,誰殺誰,那還不一定呢!”
“無恥小二,殺你,我一隻手就能夠!”柳輕鴻暴怒大喊著。
“那就手底下過過招!”
兩人針尖對麥芒,短短的兩三句話,又是激發了白熱化戰鬥,戰場焦灼——
雲中子暗暗的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柳兄,我勸你動手之前,還是要考慮清楚才是!”
柳輕鴻眉宇一掃,眼中依然烏雲密布,冷笑道:“怎麼,你們師兄弟想聯手留下我?”
“哼,就算你們能留下我的命,那我柳家的人也不是吃醋的!天南海北,我就不信你們能夠有一片容身之處,你們師兄弟二人,還能應付得了我們整個柳家不成!”
“柳兄,我想你誤會了。”雲中子淡然說道:“以多欺少,乘人之危不是我雲中子的性格,我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出於對你的考慮,因為我擔心——你柳家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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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會亡!
短短的四個字,卻是充斥著一股無畏而又睥睨天下的豪氣和壯闊。
這完全沒有把柳家放在眼裏,準確的說,是完全沒有把地靈界放在眼裏!
柳輕鴻神色也是迅速變化,臉色黑白交替著,到後來更是放聲大笑,狂笑,冷笑——
“我柳家,會亡?哈哈,雲中子,你真是好大的口氣!”
柳輕鴻冷笑一聲,滿臉的傲氣不屑。
“我柳家曆經數百年,期間得罪的強者悍匪數不勝數,家族之中高手如雲,秘籍無數。這麼多年來,揚言要至我柳家於死地的人多如牛毛,可他們,卻從未能動我柳家根基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