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什麼都不肯吃嗎？”
月念棲端著一碗粥走了過來，門口的忘川搖了搖頭，原本精致的麵容因為這幾日的擔心，臉頰兩側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嘴巴周圍都有了一圈青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頹廢。
不隻是他，冥宮所有人差不多都是這個狀態，隻是憂兒……
月念棲看著那道緊閉的屋門，如今，離那場戰爭已經過去了七日，三日前憂兒醒過來，就是這幅樣子，不吃不喝，也不哭不鬧，就是坐在床上發呆，每就靠雲輕塵的丹藥吊著。不過幾日，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月念棲歎了一口氣，端著粥走了進去。屋子裏沒有點燈，很黑很黑，她打開門，借著外麵的光才能看到床上蜷縮起來的那一團身影。
“憂兒，今晚的月色很好呢”月念棲推開窗戶，窗外皎潔的月光照進屋子，打到床上那個手的身影上。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很明亮？”
夜無憂的眼睛呆呆地看著窗戶，眼睛沒有任何焦距，像是一個盲人。
“是嗎……”她低低地開口，隻是許久不話，她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沙啞，像是玻璃摩擦地麵時發出的聲音。
“可是…我不覺得…”
月念棲愣了愣，抬頭看了一眼大如玉盤的圓月，又勉強掛起一抹笑容，端著碗來到床邊。
“怎麼會呢，今晚月色很美，我都不忍心點燈了。來，憂兒，吃一點吧，這是我親自下廚給你做的。”
勺子舀著粥送到她嘴邊，她卻遲遲不張嘴。
“憂兒，乖，喝一口吧”月念棲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心疼。
“念棲…”夜無憂開口道，眼睛還是那般呆滯，黯淡無光，“我好像…再也看不到光亮了…”
月念棲聽著她的話，心底一酸，眼眶都紅了。她放下碗，抱住夜無憂。
“憂兒，你若是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也就會好一些。”
她的憂兒，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為什麼她不可以代替她受這些苦？老！你怎的如此不公平！
“念棲…曾經我以為，哭很難，後來，我發現哭其實並不難…現在我又突然發現，痛到一個點，反倒沒有了眼淚…隻是我的心好痛…痛到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知道我知道”月念棲已經帶上了哭腔，緊緊地抱住她。夜無憂的臉搭在她肩膀上，看著窗外的月亮，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念棲……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好”月念棲不忍心在看到她的樣子，鬆開了她。
“你記得把粥喝了…我一會兒再來”罷，她跑了出去，她怕再多待一秒，就會直接奔潰。
“今晚的月亮，很美嗎？”
屋子裏又隻剩了她一個人，她坐在床邊，月光照到她床角上。
她站起身，赤腳走了下去，她許久沒有走動，剛開始腳步還有些不穩，不心撞到了一旁的凳子，凳子上的粥碗摔了下去，滾燙的粥撒了一地，碗也裂成了碎片。
門口的忘川聽到了裏麵的動靜，馬上想衝進來看看，卻被月念棲攔了下來。
“讓她自己待會兒吧”月念棲的淚水已經浸濕了臉龐。
“摔東西發泄，總比一聲不吭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