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可得罪不起她,指了指傅寒川道:“喏,傅少在吐槽他老婆呢。”
喬影看過去,看到傅寒川硬邦邦的一張臉,問道:“怎麼啦?”
蘇湘那種人,安靜的沒有聲息,隻有被人欺負的份兒,還能怎麼惹著他了?
裴羨把剛才傅寒川說的關於蘇湘的那些事兒說了一遍,喬影聽完,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說道:“傅少,我以前倒是沒有發現,你大男子主義這麼嚴重啊?”
傅寒川冷著臉看她:“什麼意思?”
喬影就著裴羨的手咬了一口雞蛋三明治又喝了一口鮮奶,滿足的眯著眼說道:“你看看你身邊,狐朋狗友環繞,再看看你家那位,她身邊有誰?”
至親出賣她,嫁的老公把她當空氣,婆家隨時想把她掃地出門,想想就憋屈啊,偏偏身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想想,她還是挺佩服那位傅太太的,竟然沒有瘋。
喬影說完頓了下,那幾個男人聽完一時也沒有發表意見,隻有裴羨,暗暗的掐她的細腰,說誰是狐朋狗友呢?
喬影啄了一下他的唇,嗬嗬笑道:“你是例外。”
她再道:“你倒是習慣了她天天圍著你轉悠,可人家雖然是個啞巴,也是有思想的,又不是根木頭,她也有社交的需要。”
“你說,你這不是大男子主義是什麼?”
幸好她當初及時懸崖勒馬,要真的跟這種沙文主義的男人過日子,按照她的性子,肯定要掀桌。
也就那個小啞巴,對他忍氣吞聲的。
傅寒川臭著一張臉,對著前麵的一片魚塘,對喬影的話沒有一句是認同的。
“你懂什麼!”
喬影哼了一聲,秉著別人家事莫管的心態,她懶得跟他辯解。
“誒,對了,說到這個。”她想到了自己弟弟,對著傅寒川道,“喬深是我們老喬家單傳,你要再這麼壓榨我弟弟,弄得我們老喬家沒了後,當心我媽來找你拚命!”
喬深好不容易交個女朋友,就被這位無良老板叫去查什麼公司弄得分了手。
都已經二十多了,再過幾個月就要過年,難不成要租個女友回家過年啊?
傅寒川輕嗤了一聲,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喬影道:“你不妨換個角度想,喬深如果養不起老婆,還有沒有女人要跟他。”
說完,他人就走了。
莫非同張著嘴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走了也不說一聲,這突然來,突然走的,抽的什麼風啊?
回頭看到喬影繼續的啃著三明治,他的反射弧又繞回來了。
“你剛剛,說誰狐朋狗友呢?”
喬影沒有搭理他,慢吞吞的走到莫非同那邊,莫非同警惕的看著她:“你幹嘛?”
喬影橫了他一眼,忽然彎下腰去。
莫非同見狀,一下樂了:“誒,說錯話了也別給我行這麼大禮啊,我原——”
原諒兩個字還沒說完,就看到喬影站了起來,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低頭瞧著書的封皮。
這年頭還有誰看書是包著封皮的啊?
封皮上麵的繪圖是鬼穀子,喬影隨手翻了兩頁,頓時怔住了,然後一下翻到首頁。
《中國手語》?
不用問,這樣的書,肯定不是莫非同這個白癡看的。
莫非同不知其內容,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書的封皮,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他笑嘻嘻的道:“這是傅少的吧,他忘了拿走了……”
喬影掃了他一眼,勾起一側唇角,露出了玩味的笑。
……
傅寒川一會兒就驅車到了別墅。
宋媽媽正在廚房摘菜,聽到門口聲音出來,看到傅寒川回來了便道:“先生,您回來了。”
早上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傅寒川看了一眼屋子裏,問道:“太太呢?”
就連孩子也不在家。
宋媽媽道:“太太說帶著小少爺出去曬曬太陽。”
傅寒川“嗯”了一聲,經過餐廳的時候,看到餐桌上放著的紅色請帖。他拿起來看了下,也沒打開,直接問宋媽媽道:“誰送過來的?”
宋媽媽一看到那請帖,心裏就翻了個白眼。
活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還不是小三的小三囂張成這樣兒的。
按說主人家的事情,做下人的不要多嘴,但這會兒宋媽媽有些忍不住了。
她道:“早上金小姐來過了,送了請帖來,說邀請先生太太去參加她母親的生日宴會。”
傅寒川一聽,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黑色的瞳眸中閃過不悅。
宋媽媽看了看他的神情,放了些膽子輕聲道:“先生,金小姐對太太說,您送了她一條手鏈的事情。太太聽了一直有些不高興。”
潛台詞就是,蘇湘出去曬太陽,其實就是出去散心了。
金語欣為了顯擺她的那條手鏈,這個天氣還穿著七分袖的衣服,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
傅寒川聞言,眉毛更皺緊了一些。
他對女人一向大方,珠寶首飾從沒吝嗇過,也就沒有在意過有人會拿這種小事來做文章。
不過細想起來……
他腦子裏劃過蘇湘素淨的臉,她從不戴珠寶首飾。耳環項鏈什麼的,一概沒有,連婚戒也沒戴。
感情她這些天一直別別扭扭的,老跟他對著幹,就為了一條手鏈?
傅寒川本想回去睡一覺的,忽然又重新拿了車鑰匙轉身往門口走。
宋媽媽詫異的看著他的身影:“先生,您還回來吃飯嗎?”
“砰”的一聲門關上,沒有人回答她。
宋媽媽拎著一根芹菜縮回脖子走回廚房,嘴裏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哄哄……”
……
蘇湘吃過早飯以後就帶著傅贏出了門。
孩子開始有認知能力了,她便帶著他到了海洋世界逛逛。
傅贏經常被卓雅夫人帶出門,但是她隻是讓孩子在社交場合露臉,而海洋館動物園這些地方,那些闊太太們是不怎麼願意來的。
小家夥對著五彩繽紛的魚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目光追逐著悠遊自在的魚兒,蘇湘的目光也停留在那些遊著的魚身上。
她看魚跟傅贏不一樣。
海洋館再大,比不上大海的遼闊,這些魚也隻是被局限在一方小天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