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睜開眼,想說什麼,手剛動了下,手背上的刺痛傳來,再加上傅寒川那不耐煩的冷臉,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背過身去,沒理他。
他有時間搭理她嗎?
他忙著跟大明星約會,她哪裏敢壞他的好事啊。
再說了,她蘇湘算是老幾,還是不要自不量力了。
恐怕,巴不得她消失才好呢。
蘇湘一想到新聞報道上的,心裏就難受,肚子更加感覺一絞一絞的疼,身體蜷得跟蝦米似的。
傅寒川最煩她悶不吭聲,什麼都憋在心裏。他站起來,大手搭在她的肩膀稍稍一用力,她那小身板就被他撥了過來。
“我說你……”
剛開口,他看到她慘白的小臉滿頭冷汗,細細的眉毛都絞了起來。
他的語氣一鬆,說道:“還是很難受?”
傅寒川知道蘇湘有痛經的毛病,側身坐在床邊,大手伸進被窩裏,將那隻熱水袋放在了她的後腰,手貼在她的肚子上,給她搓揉了起來。
她生傅贏的時候剛過春節沒多久,又是在地上躺了那麼久,病氣兒已經入體,之後大家都忙著照顧老爺子跟小嬰兒,他一個大男人初次遇到這種事,也沒有人跟他說起,她坐月子的時候就被冷落了。
到後來發現她落下了病根,調理了許久,隻稍有成效。醫生的意思是再生一胎,重新坐一回月子好好調養身體。
傅寒川一聽到那個就皺了眉,否定了醫生的提議。
他有傅贏就夠了,也不可能讓她再生。
不知是打下的點滴起作用了,還是熱水袋跟他的搓揉起了作用,蘇湘沒有那麼難受了。
她拿起擱在枕頭邊的手機打字:我以為你在西班牙,遠水救不了近火。
傅寒川看到她寫了西班牙,垂眸看到她的小臉,盡管她盡量的裝作不在意,但還是捕捉到了一絲落寞又怨憤的痕跡。
他道:“你看到新聞了?”
蘇湘點了點頭。
鄭恬兒是現在的一線流量小花,風頭正勁,隨便一件小事都能上熱搜,更何況是這種事情。
蘇湘一想到他的手前腳碰了別的女人,這會兒就貼在她的肚子上,心裏立即湧起了惡心感,也不管他剛幫她搓揉過,就捉住他的大手丟出被子,與他保持距離。
她這會兒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傅寒川臉色寒了寒,沉聲道:“什麼意思,你嫌我髒?”
“蘇湘,你有什麼資格嫌我髒?”
傅寒川對著別人毒舌,但還適當把著分寸,可也不知道怎麼的,對著蘇湘就沒了底線,令人難堪的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看到蘇湘眼眸裏慢慢濕潤了起來,他告訴自己,誰讓她過河拆橋的,誰讓她跟祁令揚不清不楚的。
他跟鄭恬兒根本就沒什麼,是那個女人發Q情,她倒什麼都不問,先嫌棄他來了。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起來,一直到點滴打完。
很晚的時候才回去,宋媽媽看到都沉著臉進來的兩人,知道這場架還沒吵完。
宋媽媽已經見怪不怪,隻盡著下人本分上前說道:“小少爺我已經先哄睡了,如果先生太太沒別的事的話,那我也去睡了。”
傅寒川揮了揮手,一轉頭就看到蘇湘捧著那隻熱水袋往房間走。
祁令揚買的熱水袋就那麼溫暖她?
傅寒川心情惡劣,走到自己的房間就“砰”的甩上門。
宋媽媽還沒走到自己房間,聽到那聲響亮的聲音,心裏歎了口氣。
這麼晚了,先生怎麼不問問太太吃了沒有啊?她的臉色那麼差,一定又是身體不舒服了。
這個問題,在傅寒川抽完一根煙以後終於被想起來了。
他煩躁的摁滅煙頭,走出臥室。
屋子裏靜悄悄的,傅寒川走到廚房,挑起衣袖往空鍋裏加水。
麻煩的女人。
宋媽媽進了房間以後就悄悄的留了門,留意著外麵的動向,過了許久都沒聽到動靜,心裏還是放心不下,正打算出去給蘇湘弄點吃的,走到一半路的時候,就聽到廚房有放水的聲音。
她鬆了口氣,先生心裏還是有太太的。
宋媽媽折返了回去,而傅寒川在煮了一鍋麵條以後,看著那冒著熱氣的兩碗麵,眉頭皺了皺。
隻是兩碗陽春麵,除了一把蔥,什麼都沒放。
這是他第一次下廚,真是見鬼了,他還能有下廚房的一天。
他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端起托盤。
蘇湘這麼長時間,除了喝了那一杯可可,就沒再吃過什麼東西,肚子雖然餓,但沒什麼胃口,不想吃什麼東西。
房門打開,她聽到腳步聲就立即閉上了眼睛。
傅寒川看著她微微翕動的睫毛,一看就知道她在裝睡。
他冷聲道:“起來吃東西。”
蘇湘沒動,傅寒川上去拖起她,她抱著的熱水袋就掉了出來,傅寒川一看就來氣,直接將熱水袋丟到床尾,把麵碗塞到她的手裏:“宋媽煮的,吃了再睡。”
蘇湘知道傅寒川的脾氣,若不答應他,他能一直跟你耗著。
她沒那個力氣跟他折騰,捧著碗把麵吃了。
傅寒川看了她開始吃了,這才端起另一碗麵自己也吃了起來。
隻是第一口麵吃下去,他的眉頭又是一蹙,味道鹹了,而且麵條很硬,好像沒有完全煮透。
他看了眼蘇湘,見她像是沒知覺似的,一口口把麵全都吃了。
傅寒川垂眸,三兩口的也把自己的麵吃完了。
他做的東西,不管好不好吃,她都得吃完,她有這個覺悟就好。
蘇湘吃完了麵,把湯留下了,傅寒川沒說什麼,端著空碗出去了。
臥室裏又恢複了一室的清冷。
蘇湘坐了一會兒就想抱著熱水袋睡下,看向床尾的時候,那隻紫色的有心形花紋的熱水袋不見了。
傅寒川在自己的臥室洗完了澡,躺下的時候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淨是蘇湘那張委屈含淚又倔強的小臉,還有她默默低頭吃麵的模樣。
像是裝了個切換儀,腦子裏那兩張臉不停的在切換。
傅寒川猛地坐了起來,從床頭櫃上找了本書看,想換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結果盯著第一行字半天沒動,腦子裏又是她疼得蒼白小臉的模樣。
他掃了一眼垃圾桶,那隻紫色熱水袋的葬身地。
切,心形?
他祁令揚的意思還能再明白些嗎?
傅寒川掀開被子,在茶幾那邊的櫃子翻找了會兒,幾分鍾後,他走入了蘇湘的次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