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一個冷眼看過去,氣氛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這時,又一道輕柔的聲音冒出來,陸薇琪笑著道:“梁少說的沒錯,你可真疼你太太。”
這句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沒有一點嫉妒的意味。
剛才的氣氛其實是有些尷尬的,甚至有些冒火花的苗頭了,但陸薇琪就是能把尷尬化為無形。她抬頭看了四周一眼,那些閃著彩燈的遊戲機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尤為明顯。
她看向莫非同道:“對了,非同,你這1988裏,什麼時候開始弄這些玩意兒了?”
1988是高級會所,擺著這些遊戲機,看起來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莫非同水喝多了,撐得癱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拐手一指傅寒川:“喏,問他。”
如果不是小啞巴玩什麼抓娃娃機,這兒哪裏會有這種不上檔次的東西,他也不會去傅家吃那一頓飯,到現在還口渴。
陸薇琪再次的看向傅寒川,傅寒川神色淡淡的道:“現在的會所酒吧查的嚴,這些機器擺在這裏,可以賺些額外收入。”
莫非同頓時睜大了眼睛看向傅寒川,傅寒川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莫非同摸了摸鼻子頓時無語了。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端了,不過從昨天一晚上的營業額來看,確實多了不少。
“哦,這樣啊……”陸薇琪抿了一口酒,輕輕的笑了,“我許久沒有回國,感覺都變了好多。”
幾句話過去,話題從傅寒川的身上岔開了,大家又各自的開始了說笑,因為陸薇琪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那些人又問起了她這些年在國外的生活。
“世界各地的飛,幾乎沒有什麼停留。”陸薇琪微微的苦笑了下,“有時候還是很想念大家的。”
“肯定很累。”陳晨心疼的看她,“都瘦了這麼多。不過還是一樣漂亮。”
說完,她有些幽怨的瞥了一眼傅寒川,如果不是他,陸薇琪也不會一直在外漂泊,傷心的不肯回來。
試問,深愛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還生了個兒子,心裏能不難過嗎?
隻是她不肯說出來罷了。
到現在,她還不願意給傅寒川任何的壓力,裝作一切都已經過去。
……
傅家別墅。
蘇湘一個人坐在玻璃房喝了些雪莉酒,甜甜的味道,酒香裏有一股淡淡的杏仁香,確實很好喝,一口酒,一口煎餛飩,居然喝完了整瓶的酒。
從看夕陽一直到看月出。
雖然雪莉酒的濃度不是很高,但這麼一瓶子的酒下去,腦子就有些發漲了。
蘇湘搖了搖頭,好在沒有喝醉。
她披了件外套下樓散散酒氣,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小區附近的小公園。
因為天氣冷了,這裏到了晚上就很少有人出來散步消食了。
公園中央的秋千無人玩耍,蘇湘平時都帶著傅贏坐上去玩一會兒,自己倒沒怎麼坐過。
一坐上去,秋千的支架吱吱嘎嘎的響,寂靜的夜也就多了這麼一點點雜音。
她將秋千稍微蕩的高了一些,整個人騰空起來,像是要飛起來,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但幾次過後,就放開了,越蕩越高。
“啊……”
一聲驚呼,蘇湘嚇了一跳,立即的停下了秋千,鞋底在地麵上一陣摩擦,等穩住身形往身後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人扶著一個健身器材在那裏喘氣。
蘇湘連忙跑過去,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你怎麼了啊?是不是我撞到你了?
這裏黑漆漆的,就一點路燈,沒有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
女人扶著心口看著她的手臂一陣比劃,微愕的看著她:“你……你是個啞巴?”
不過她沒有表現出惡意,隻是純粹的闡述了一個事實。
蘇湘抿了下唇,看她隻是驚嚇到,便放心了些。
她掏出手機來寫道:你沒事吧?
女人搖了搖頭,被蘇湘扶著坐到一邊的休息椅上。
她笑了笑,臉色依然有些蒼白:“沒事,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蘇湘看著她,女人長了一張鵝蛋臉,尖尖的下巴水汪汪的眼睛,一看就是個大美人,而且有種我見猶憐的美感。
這個小公園她經常帶著傅贏出來散步,這邊附近的居民她有些印象,但是這個女人,好像從來沒見過,大概是剛搬過來的新住戶吧。
蘇湘一個人在公園反正也挺無聊,就試著跟女人搭起話來。
她寫道:你是新來的住戶嗎?
女人看完,搖了搖頭,往遠處的小區深深的看了一眼輕聲說道:“我是來看望我一個朋友的。”
早晨杜若涵在超市買完了東西以後就去了祁令揚的家,兩人幾乎沒有什麼話。她給他做了一桌的菜,但他一口都沒吃就走了,她一個人,在充滿他氣息的屋子裏呆了很久。
確認他不會回來了,她就出來了。
她知道,他是在躲她。
因為心裏難受,就在這小公園隨便的散散心。
杜若涵想起在別墅裏的事,臉上就一陣苦澀的笑。
她真的是瘋了,隻是看到他跟另一個女人親密,就難受的受不了。
她不顧一切的親吻了他……
杜若涵難過的捂住了臉,他一定更加疏遠她了……
可是,可是她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他,他卻有了另外喜歡的女人,她該怎麼辦?
蘇湘看著女人痛苦的神情,沒想到還有一個比她心情更不好的人。
她寫道: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杜若涵看了她一眼,這時,她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杜若涵一看到來電顯示,臉色就變了下,握著手機慌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因為起勢過猛,她的身體微微的晃了下,蘇湘連忙的扶住她。
她感激的笑了下,然後側過身體接起了電話。
蘇湘站在她的身後,隱約的聽到她唯唯諾諾的聲音:“跟朋友在外麵逛逛……”
“嗯嗯,馬上就要回來了。”
蘇湘看她在講電話,看樣子也沒什麼事了,便慢慢的走開了。
兩個女人在小公園的這一萍水相逢,誰都沒有想到以後,會有那樣糾纏至深的糾葛……
……
1988。
洗手間外,傅寒川靠在牆邊,正要點煙的時候,輕輕的腳步聲傳來。
陸薇琪看到他,腳步停了下來:“寒川。”
傅寒川看了看她,夾著煙的手指了下女洗手間的方向:“上洗手間?”
陸薇琪微微的笑著道:“不是,我是來找你的。”
傅寒川挑起一側的眉頭望著她,陸薇琪往外看了一眼道:“我是想說,易輝他這個人隻是性子直了些,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