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啞女,可是傅家在外麵都不想承認的兒媳婦啊。就連傅寒川,他都是帶著別的女人來這裏做造型陪同出席晚宴,怎麼祁令揚……
陳楓頭疼的擰了下眉,祁令揚明明躲過了她,怎麼又會牽扯上了?
盡管陳楓已經盡量的把微表情控製住,但是蘇湘從小到大,什麼樣的眼光沒有見過。
一個開著這麼大一間精品店的女人,肯定是見識過不少的,至於她有沒有聽說過她,她並不在意。
蘇湘對著她微微的笑了下,轉身往門口走去。
祁令揚瞧著她的身影,目光有些複雜。
蘇湘的顧慮,他不是不清楚,所以才沒有告訴她,其實這是耀世舉辦的一場宴會,公益項目團隊的活動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祁令揚抓過陳楓手裏的禮服,快走幾步在蘇湘走出店門前攔住了她說道:“等一下。”
前麵的路被擋住了,蘇湘不得不停下來。
她望著祁令揚,隻聽他說道:“蘇湘,你別誤會,這場宴會,沒有你想的那麼隆重,就是耀世的人,大家聚在一起熱鬧一下而已。”
“再說,那些人都是支持APP項目的人,他們對你們沒有偏見,見一見,沒什麼吧?”
蘇湘皺著眉,正要抬起手臂說些什麼,祁令揚看著她,嚴肅的道:“其實是你在顧慮傅家的人,是不是?”
蘇湘沉默著,祁令揚笑了下說道:“不用擔心,公司的人裏麵沒有人認識你,你就跟你的學生們在一起,他們隻會以為你是他們的老師。”
蘇湘輕輕的咬住了嘴唇,有些猶豫。倒不是她對宴會心動,而是對這個項目,她真的付出了很多心血。
從項目組成立開始,她就加入了進去,還想了很多的建議,到現在,她還在想年後就要推出的公益廣告內容。
可是她為什麼就隻能當一個隱形人?
祁令揚看她有些心動了,將衣服放回她手裏,說道:“陳楓的眼光不會錯,去試試?”
蘇湘看了一眼祁令揚,擠了個笑勉強笑了下,拿著衣服重新走入了試衣間。
作為旁觀人的陳楓站在原地揉捏著脖子裏掛著的一枚玉環,看著那兩人一前一後的從門口又走回。蘇湘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對著她淡笑了下,陳楓扯了扯唇角,對她輕點了下頭,餘光一直到看不到人影的時候,才收回來,看向祁令揚。
這次她也不說話,隻是輕笑了一聲,拿起茶幾上放著的茶喝了一口,悠悠的目光在祁令揚的身上掃來掃去。
除了從前的杜若涵以外,祁令揚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有耐心,這麼溫柔過了?
換衣服很快,蘇湘再次走出來的時候,祁令揚的目光是真的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她適合白色,一字肩的禮服將她的漂亮的鎖骨體現出來了,白皙圓潤的肩膀纖瘦,但不是柔弱,而是柔韌,娉婷的模樣,很容易令人聯想到早春的一株白梨花。
站在一邊的陳楓輕咳了一聲,祁令揚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不動聲色的收起目光,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有過。
陳楓走過去將早就挑選好了的瑪瑙項鏈給蘇湘戴上。
簡簡單單的打扮,無需太多的裝飾,就將她的美更加的凸顯了出來。
那一串瑪瑙紅,更是襯得她膚白如雪。
“怎麼樣,滿意麼?”陳楓問了一聲,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這肯定是沒問題的,她一向對自己有信心。
祁令揚笑了下道:“我把人交給了你,當然是放心的。”
陳楓冷哼了一聲:“哦喲,瞧你說的,你把人交給我?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這麼……這麼不對味兒呢?”
蘇湘聽著那女人的調侃,難免臉紅,祁令揚也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皺了下眉道:“好了,你就別再瞎鬧了,趕緊幫她上妝,時間快來不及了。”
陳楓挑了下眉,這才帶著蘇湘去梳妝打扮。
一頭長發,隻是用一根編發棒鬆鬆的挽起,再打上一個薄妝,就已經足夠了。
待人走後,陳楓托著下巴,透過光潔的玻璃門,看著走出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可惜了不能說話。所以說啊,上帝打開了一扇門,就會關上一扇窗……”
“不過祁令揚,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
耀世的宴會場地定在開源名都,北城一家既符合私密保護,又能舉辦大型宴會的酒店,也是上層名流辦事常借用的地方。
這裏的特色,就是一不會有狗仔偷拍,二是同時可以舉辦幾場大型的宴會。
祁令揚同蘇湘到達的時候,已經稍晚了一些,裏麵的宴會已經開始了,蘇湘進了宴會廳,先在場內掃視了一圈,看到自己的學生坐的那一桌,便跟祁令揚打招呼。
——那我就去那裏坐著了,你去忙吧。
祁令揚是項目的總負責人,又是耀世大老板的好朋友,當然是他的坐上賓,跟蘇湘分開以後,就往最前排的一桌走過去了。
學生們坐的那一桌在最不顯眼的角落處,周圍坐著的也都是蘇湘之前見過的,參與了APP項目的工作人員,看來祁令揚是一早就打過招呼,安排好了座位。
往前麵看去,蘇湘發現席間還坐著幾個明星,過來的路上,祁令揚跟她說起過,宴會上會有一些公眾人物,有自家公司的,也有請來的,不過叫她不用擔心,因為這是中式的宴會,隻要不出去敬酒就不用跟那些人打招呼,叫她安心享受美食就好。
那些孩子們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自己的偶像,激動的都兩眼放光,不過他們的教養很好,沒有跑過去叫人家簽名拍照,也沒有圍坐一團指著別人指指點點。
蘇湘有些懸著的心放鬆了下來。
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她的。
……
酒店的另一個大廳,同樣的舉辦著一場宴會。
傅氏夫婦結婚三十周年的紀念日,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北城的名流基本上都到場了。
台上的司儀說著兩人結婚三十年來的點滴,情真意切,說的人熱淚盈眶。
一對夫妻,能攜手走過幾個三十年?
台下,傅贏坐在傅寒川的旁邊,小家夥梳著一個油頭,穿著筆挺的小西服,又萌又紳士。
他睜著大眼睛,伸長了脖子在會場裏看了一遍又一遍,拍了拍身邊爸爸的手臂:“粑粑,麻麻?”
他想麻麻了,這裏好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