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一直住在酒店,總要再尋一個落腳處的。
看著中介公司掛出的房源,在網上谘詢了下,有合適的就記下來方便以後去實地考察。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黑了下來。
酒店的服務生把晚餐送到她的房間,護工過來提醒她:“蘇小姐,該吃晚飯了。”
蘇湘抬頭一看,才發覺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雖然有人陪著一起吃,酒店的菜肴也是精心烹製的,但這頓晚餐對蘇湘來說,味道並不怎麼樣。
她端著飯碗,怔怔的看著窗外夜色,不知道傅贏有沒有好好吃飯,傅寒川又有沒有好好哄他。
她跟卓雅夫人定下一個月見傅贏一次,可是這才過去了半個月,她就難受的飯都吃不下了。
蘇湘吃不下了,將涼了的米飯擱下,推著輪椅到了窗邊的電腦前,打開傅贏的專用照片存檔。
半個月沒見,小家夥應該長高不少了吧?
蘇湘以前教過傅贏怎麼跟她視頻見麵,但是前段時間她臉上也掛了些傷,不好讓傅贏看到她的臉便忍了下來,這會兒,她點開了QQ視頻,希望傅贏沒有忘記她教過的。
她得罪了傅寒川,根本就不指望他善心大發讓孩子來跟她視頻,而宋媽媽年紀大了,這些高科技東西她學起來吃力,也不能指望她,隻能靠運氣了。
她等了一會兒,另一頭居然接通了,蘇湘一喜,正擺出笑臉找合適的角度見兒子,屏幕上卻隻有傅家的客廳。
蘇湘用語音叫了幾聲“傅贏”但是沒有人搭理她,小家夥沒有樂顛顛的叫她麻麻,也沒有他白嫩嫩的小臉。
傅寒川支著下巴,冷著一張臉看著蘇湘在鏡頭麵前搗騰,動來動去晃著虛影。
就在幾分鍾前,他在書房看文件,放在書架上的IPAD忽然響了起來。
他知道蘇湘的號,看到她發送的視頻請求,便拿著IPAD到了客廳。
正在蘇湘尋思電腦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的時候,一道低沉的男人聲音道:“你是打算吵醒傅贏,再讓他大半夜的哭著找你嗎?”
蘇湘嚇了一跳,傅寒川冰塊臉出現在了熒幕上。
他一臉很不耐煩的樣子,蘇湘捏了捏手指頭,在鍵盤上輸入:你能不能讓我看看傅贏?
隻要他拿著IPAD去傅贏的房間走一趟,讓她看看他的睡覺的樣子就好。
“憑什麼?”傅寒川直接就拒絕了她,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蘇湘呼吸一頓,看到他那一臉拽樣就很想衝到屏幕那端去捶他一頓。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翻飛:我想見兒子,你就不能讓我看一眼嗎?
傅寒川冷笑了下:“你不是不要他了嗎?放心,他很快就會適應的,又不是第一回了。”
傅寒川說完就把視頻給關了,拎著IPAD又回到了書房,將之放回在了書架上。
傅贏在上次蘇湘教過以後就會使用IPAD了,有次傅寒川回來看到小家夥點開了視頻在那等待連線,就把IPAD放到了他的書房。
蘇湘看著黑了的屏幕,氣得咬緊了牙,打開了另一個文件檔案,調出傅寒川的照片在上麵一通亂畫。
這個小雞肚腸的男人,她是傅贏的媽,就不能讓她看一眼嗎!
他知道她有多想兒子嗎!
一通發泄以後,蘇湘怔怔的看著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的照片。
她知道自己這也隻是發泄罷了,不管是對傅寒川,還是傅家,對他們而言,她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十一點,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生物都睡著了。
傅寒川手臂枕著腦袋,瞪著天花板全無睡意。
翻個身,對著旁邊的枕頭,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眼睛一眯,從枕頭上拈起一根發絲來。
長長的一根頭發,大約有三十公分長,一看就是那個女人的。
傅寒川騰得坐了起來,抽了張紙巾將頭發絲往裏麵一卷丟到了垃圾桶,然後一把將枕頭往門口的方向扔了出去。
眼睛裏幹淨了,他這才重新躺了下去。可是剛把被子拎到下巴下,又聞著被子上的味道也不對勁。
這床單有兩個星期沒換了吧?
宋媽這是越來越懶了,連床單被套都不換了。
傅寒川半夜換起了床單被套,連枕頭也一並的替換了,聞著有著柔順劑香味的被子,他這才閉上了眼睛。
淩晨十二點,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生物都睡著了。
酒店客房,護工悄悄的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對著門口站著的男人恭敬的說道:“她已經睡著了。”
男人點了下頭,遞給護工另外一張房卡,那護工便拿著卡出去了。
男人走到床邊,皺眉瞧著睡著的女人。
她居然還睡得香甜,傅寒川一看她這樣兒,就氣得想弄醒她。
蘇湘睡得迷迷糊糊的,覺得肺部的氧氣越來越少了,身上像是壓著什麼似的沉的她透不過氣來。她的腦子裏立即的浮現她被山土掩埋的時候。
蘇湘撲騰了起來,傅寒川差點被她掀翻在地,下巴被她揮了一拳,疼的眉心一皺。
“女人,你想死嗎?”
像是平地響起了一聲驚雷,蘇湘猛地睜開了眼,看到赫然在眼前,並且與她距離不足一尺的那一張臉,嚇得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啊”的一聲叫喚。
他怎麼會突然在她的房間的!
蘇湘往套房的小客間看過去,又往門口看了一眼,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想叫酒店的人過來。
這也太不安全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傅寒川手一伸就輕易的捉住了蘇湘的手腕,將她的手機拿了過來,隨手往遠處的沙發一扔,涼涼的道:“你難道不知道,你住的這家酒店也是傅家的嗎?”
進自家的酒店,他想什麼時候進來就什麼時候進來。
蘇湘睜圓了眼睛,她當然不知道傅家到底有多少產業,要是知道她肯定換別家的。
不過就算是傅家的酒店,現在她是客人,他怎麼能夠隨便進客人的房間!
蘇湘掙開了他的手,憤怒的比劃起來。
——我是客人,你不能隨便進入客人房間,騷R擾房客!
傅寒川短促的嘲笑了一聲:“我進我老婆的房間,有什麼問題?”
蘇湘看著那一張無賴的臉,就想撓花他。可惜她的手指甲在刨土的時候就磨沒了,後來在治療的時候,更是剪得光禿禿的連毛刺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