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狀態還不知道要維持多久,告訴她又如何?
以她的心態,恐怕巴不得他不要過去吧。
傅寒川嗤笑了下,吸了口煙站了起來,星點閃亮的火光中,他眯起狹長的眼眸望著樓下的車,劃過一絲冷意。
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男人長腿移動,寬厚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隔天傍晚回來的記憶分割線……
蘇湘擦完麵霜,左右照了照鏡子,覺得氣色不是很好,便打了些腮紅,將頭發綁了一個丸子頭,這樣看起來就精神很多了。
今天要去考場踩點,認一下座位號,免得考試那天找不到地方。
蘇湘幾年沒有上過考場了,心裏有些緊張。私心覺得,氣色好些,運氣也會好一些。
一翻搗騰完畢,她這才滿意的走出洗漱間。
一個人吃早飯比較隨性,蘇湘把昨天剩下的米飯煮了泡飯,就著一塊腐乳便吃完了,隨後拎包出門。
這次的考試點在另一個區的一所中學,車開了四十分鍾才找到地方,但是確認考試的教室卻隻用了五分鍾。
大概是怕人進去作弊,教室的門鎖著,旁邊的牆上貼著張白紙,上麵寫了幾號到幾號的準考證號,蘇湘比對了下,確認結束後便出來了。
書店。
蘇湘在櫃台點了杯熱奶咖,找了張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脫下厚重的呢大衣跟圍巾斜搭在椅背上,將包裏的筆記跟書拿了出來開始複習。
她穿著米白色的寬鬆毛衣,略長的袖子遮住她半隻手,雙手捧著暖暖的奶咖,一低頭喝上一口,雙眼注視著書本,看一段,抬起頭望著天花板默念一段,再對著書本看了一遍,笑一笑,再進行下一段內容。
明亮的陽光傾灑下來,將她的臉照耀的白皙透粉,粉紅的唇瓣彎彎翹著,像是一幅重複的動態漫畫。
窗外,一輛車停在街口,一個男人坐在車內,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方向盤,時不時的抓一下下巴,撓撓後腦勺。
莫非同隻是開著車在街邊隨便兜風,不經意的就看到了蘇湘坐在書店看書。
他將車子停下來,下意識的就想下車去打招呼,可是車門剛推開一條縫,他就嗖的一下把手給縮了回來。
倒不是他身子虛經不得冷風,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說起來他還欠了蘇湘一條命,還沒還她人情,怎麼就不能夠上去打招呼了?
莫非同試了兩次,可是好像門把上裝了刺似的,每次摸到車門的時候,手就縮回來了。
進去說什麼呢?
莫非同心裏就像裝了隻瘋癲的兔子,想裝看不見繼續兜他的風,可是一看到那白皙的臉,粉紅的唇,車胎像是黏在了馬路上。
他坐在車裏,隔著一條馬路看著書店窗邊坐著的女人。
抬頭時,她的脖子揚起一條白皙流暢的弧線,低頭時,她的後脖子彎出一道白皙的小拱橋,後腦際的碎發落在脖子裏毛茸茸的。
她的眉眼明潤,小小的鼻子挺翹,明明看起來並不是大美女的類型,可是看著看著就看成了一幅畫。
她吸了一口飲料,仰頭看著天花板,飲料隨著她的喉管下滑,嫣紅的嘴唇又彎了起來。
莫非同吞了口唾沫,那奶茶,有那麼好喝嗎?
那書,有那麼好看嗎?
他看到她終於從書上挪開目光,以為她要看向窗外,便立即的往後避了下,卻發現她隻是側開目光去看她的手機。
莫非同有些尷尬的回過神來,他這是在做什麼?
這還是霸氣的莫三少嗎?
“嗯哼!”莫非同自顧自的清了清喉嚨,終於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服務台就在門口,莫非同走進去先看了一眼那邊安靜坐著的女人,腳步往那裏移動的時候,又生生的換了個方向,走到服務台那邊看了眼上麵的品類單。
莫非同這輩子就沒走進過書店,不是酒吧就是會所,看到上麵的名字,一看就傻眼。
什麼老舍的茶,安娜的咖啡,這都什麼玩意兒?
“先生,請問您要喝點什麼?”
服務員小聲的問了一句,莫非同看的頭疼,直接道:“咖啡。”
“請問您要什麼咖啡?”
莫非同粗聲粗氣的道:“黑咖啡不加糖!”
“好的,請您稍等。”
那服務員轉過身去,在後麵的吧台上開始衝泡。莫非同半側著身體,手臂搭在櫃台上敲著手指。
就這麼走過去好像不大好……好吧,小啞巴看了半天書,該餓了吧。
“那個……”莫非同指著品類單小吃的一行字,反正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便隨便點了一個,“再要那個羊脂球。”
服務員轉過頭,對著客人甜甜的笑:“好的,請您稍等。”
一會兒過後,咖啡跟蛋糕都放在了一麵托盤上,莫非同瞧了一眼那什麼羊脂球,原來就是一塊起司蛋糕。
他單手輕鬆的拿起托盤,正要往窗邊走過去,手指晃了下。
祁令揚也在這家書店,他在書架那裏換書,越過書架不經意的就看到了窗邊坐著的女人,他的唇角微勾了下,拎著書走了過去。
蘇湘剛好默念完了一段內容,察覺到身邊站著人,一抬頭就看到祁令揚站在了那裏,他晃了下手裏的書,微微笑著。
蘇湘的眼睛彎了起來,祁令揚拎開座椅,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蘇湘的書劃得花花綠綠的很惹眼,祁令揚看了一眼說道:“就快要考試了吧?”
蘇湘點了點頭。
——今天去了考點,明天開考。
祁令揚道:“嗯,看你這麼認真,肯定能過關。”
蘇湘笑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牙。
——但願能過。
她的手臂頓了下,想到了什麼,再比劃了起來。
——上次聽你說,你要去新的公司了,順利嗎?
祁令揚聳了下肩膀:“目前來看,還可以,以後就不知道了。”
——你怎麼也會在書店?
祁令揚手指點著大腦,嘴唇微微下彎,看上去有些苦惱,他道:“用腦過度,就出來放鬆一下。”
另一邊,莫非同看清楚是祁令揚以後,握了握手指,拿著咖啡走到了另一側的卡座坐了下來,眯著眼睛盯著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