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同自從說要當蘇湘的大哥以後,得了什麼好東西就想往這邊送。
他將青團隨便的往桌角一放,拎開張椅子也坐了下來道:“哈,剛巧我也沒吃晚飯。”
意思就是,他也要在這邊吃。
他大爺似的側坐著,斜睨著眼挑釁的看著祁令揚,今兒還非要壞了他的好事不可!
想要見縫插針,趁虛而入?
嗬嗬!
蘇湘看著已經對起眼來的兩個大男人,不知道他們又怎麼鬥起來了,她搖了下頭,轉身又一次的走入廚房。
祁令揚勾著唇道:“三少,晚飯是我做的,你不怕我下毒?”
莫非同輕嗤了一聲:“你都吃上了,我怕什麼。”
蘇湘拿著一雙碗筷出來,莫非同接了過來吃上了,一雙眼睛不放鬆一丁點的瞪著祁令揚。
他是個直腸子的人,這會兒飯菜味道再好他都沒心思吃,一直的把話憋在肚子裏。
盡管知道傅寒川的計劃,也盡管裴羨一再的說不要去介入他們的事,可真的看到了,他無法做到冷眼旁觀。
一頓飯吃下來,莫非同的眉毛官司打了無數,祁令揚卻是淡然處之。
好不容易等蘇湘收拾碗筷去清洗,莫非同上前一把揪住了祁令揚的衣領眯著眼道:“你跟傅寒川怎麼鬥都沒關係,但這是你們的私事,她是無辜的,她也不是你們可以利用的工具!”
他壓低著聲音,齒間嘶嘶的響。
對於傅寒川的那什麼狗屁計劃,他是不讚同的,而對於祁令揚,他更是不齒。
他們兩兄弟之間的私鬥,就像是兩股洪流把蘇湘卷入了進去,他在一邊看著幹著急,看得心火燒!
他也沒有辦法做到忍耐。
蘇湘拿著抹布出來擦桌,走到門口的時候,隱約的聽到什麼“利用”什麼“工具”,她不止一次的聽到這幾個詞了。
她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
隻聽客廳隱隱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道:“……傅寒川都不急,你急什麼?”
蘇湘猜測他們爭論的大概是祁令揚跟她說的那個什麼物聯網項目。
這對他是個很重要的項目嗎?
她微抿了下唇,這時,祁令揚看到她閃現在門邊的衣角,眉心皺了下說道:“蘇湘,要我幫忙嗎?”
莫非同也意識到了,他推開了祁令揚道:“用不著你來幫忙。”
他重重的咳了聲,然後道:“剛才你說這是你做的飯,那你回去歇著吧,接下來我來收拾就可以了。”
就不喜歡跟他同處一個屋子,尤其這是小啞巴的地方。
祁令揚看了眼蘇湘,倒沒再多說什麼,他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走到蘇湘那邊輕聲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再一瞥莫非同,意有所指的道:“時間不早了,有的人不適合幹雜活就別添亂。”
門關上,莫非同對著門板揮了揮拳頭,看到蘇湘看過來的目光,他左右別了下脖子,將衣袖卷起來。
廚房裏,莫非同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洗碗。
他倒也不是大少爺似的什麼都不會幹,把滿是泡沫的碗堆套起來,直接放在水龍頭底下,當是噴泉洗碗似的一次性給衝洗了。
蘇湘還沒有見過這種洗碗的,可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莫非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後背抵著流理台,一臉嚴肅認真的對著蘇湘道:“小啞巴,你怎麼沒有幫傅少爭取那個項目,你應該幫他的嘛。你知道那對他是非常重要的。他跟祁令揚是……”
莫非同差點就沒忍住,將那兩人的關係給說了出來。
舌尖硬生生的在牙間收住,不小心的給咬了下,疼的他“嘶”了一聲。
也因為他這一咬舌,蘇湘沒有察覺到他的怪異,語音道:“如果他先來找我,我會幫他,但他並沒有。”
“可能在他看來,我就是那麼的一無是處吧。”
蘇湘很平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莫非同悶悶的吐了口氣,有些話憋在肚子裏又不能說,把他難受的要命。
“你別那麼想。你看你做的那些事兒……”莫非同一想到讓人注意到蘇湘的,都是因祁令揚而起。這個時候就算對那個人零好感,他也不得不承認,是那個人先發掘了蘇湘的另一麵。
捫心自問,好像是他跟傅寒川瞎了眼,不對,應該說是他們先輕視了蘇湘的存在。
一想到這個,莫非同心裏又有種吐血的衝動。
一把寶刀,被他們看成了廢鐵,被那個姓祁的打磨出了亮光。
“你做的那些事兒都挺好的,對,挺好的……”
蘇湘看著闌珊點頭的莫非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說這對傅寒川很重要,有多重要?”
莫非同皺著眉看了她一眼,沉沉說道:“生死存亡。”
蘇湘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怔在了那裏。
就算傅寒川對她再如何,畢竟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夫妻,聽到這樣嚴重的詞彙,她的一顆心還是會為他擔憂。
祁令揚的公司被傅氏收購,這是傅寒川自己經手的,怎麼就變成了生死存亡這麼嚴重?
莫非同說到這裏,怕自己沒忍住被蘇湘再問出些什麼來,不等蘇湘再問什麼,他先一步的道:“小啞巴,你別再問我了,具體的我不好說。”
他眸色複雜的看了眼蘇湘:“總之,你、你還是跟祁令揚保持距離……”
莫非同含糊的說完以後就匆匆的離開了,好像怕泄露了什麼機密似的。
蘇湘一個人沉默的站在廚房,心裏還是不安定,她咬著嘴唇,拿手機給傅寒川發信息,但是對著屏幕,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整件事情裏,她完全是一頭霧水,今天見到他,他也隻是在一件西服上為難了她,並不見他有別的怪異之處。
她沉了沉氣息,問道:傅寒川,那個格林計劃,對你影響有多大?
傅氏大樓的辦公室。
傅寒川看著完全沉落下去的夕陽,直到天色完全黑透。
現在的傅寒川,即便不需要加班,也是在辦公室磨時間。
一方麵是不想聽到傅贏老是纏著他問媽媽什麼時候休假結束,另一方麵,沒有了那個人,感覺那個家少了些什麼,讓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