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然形勢得到了控製,但依然是風口浪尖上,避開碰麵總是好的。
“外界都已經在傳她潛規則,用特殊關係讓自己的團隊晉級,這個時候她再來跟你見麵,不就是給人落了實錘?”
傅寒川冷著眼看他,裴羨看他的表情,以傅寒川的智商,這一點他是非常清楚的,隻是看起來蘇湘出的那一則聲明,讓他下不來台了。
更下不來台的是,在傅寒川看來,他們這個婚是離不了的。若是以後和好了,又怎麼去說,其實他們早已經複婚?
傅寒川收回了目光,卻是不冷不熱的道:“我想,在你這裏就算被人拍到什麼照片,一起商討對策這個理由,夠可以了吧?”
裴羨“嘖”了一聲,當著他的麵掏出手機來打蘇湘的電話。
鈴音響了幾聲後,蘇湘的手機接通了。
“蘇湘,有空嗎?”說話時,裴羨看了傅寒川一眼。
蘇湘看是裴羨的電話,將手頭事情放下來,平靜說道:“正在忙。”
裴羨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看起來隻是一個開始,對方有意在比賽的時候公布關於你的黑料,我們分析下來,在接下來的決賽中可能還會繼續,所以……在這樣的假設下,希望你能來一下公司,我們一起商量下對策。”
蘇湘想了下,答應了下來。
片刻後,蘇湘的車也到了皇圖的大樓下。
但當她在會議室隻看到傅寒川而沒有別的什麼人的時候,蘇湘的臉就沉了下來,轉身就走。
門砰的一下關上,蘇湘的退路被封上。
她皺著眉,看著一臉陰沉的傅寒川,警惕的道:“傅寒川,該說的在電話裏不都說了嗎?”
傅寒川唇線抿緊,淡淡的瞧著她。
蘇湘出門走得急,連眼底黑眼圈都沒來得及遮一下,會議室的自然光下,那黑眼圈分外明顯。
他微蹙了下眉,拎開一把轉椅坐了下來,淡聲道:“坐。”
蘇湘瞧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氣,挑了一張距離他最遠的座椅坐下,好像這樣就能跟他避嫌似的。
每一次她故意的與他保持距離,那種防備就讓他心頭怒火燃起。
他想到那些照片,怒火更盛,她跟祁令揚可不是這個樣子。
傅寒川諷刺的一聲冷笑,說道:“放心,這裏是裴羨的地方,我不會拿你怎麼樣。”
蘇湘一想到在醫院的那些,臉頰羞憤的紅了起來。她按壓著性子,捏著拳道:“如果你是為了傅贏的事,我會跟他說清楚。”
傅寒川幽深的眼眸平靜,但是眼底深處總讓人感覺醞釀著什麼,他的這種平靜反而讓蘇湘心裏不安定起來。
就聽他冷聲道:“要不要我把傅贏的原話先轉達一下,讓你先有個準備?”
蘇湘的嘴唇微動了下,傅寒川烏沉沉的眼眸將她鎖住,說起道:“他問我說,我們是否已經離婚。”
“他問,為什麼我們不是住在一起。”
蘇湘的心裏像是被針刺了下,緊緊一縮,又疼又酸。
三年不見,那孩子總裝的滿不在乎,可他是她生下來的,他想什麼,她這個母親是可以感覺到的。
每次他的發脾氣都讓她心疼無比。
傅寒川冷漠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樣,你還要告訴他,要實話實說嗎?”
蘇湘的喉嚨哽咽了下:“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男人就回答了四個字:“權宜之計。”
這樣的問題,對傅寒川來說,並不是第一次遇到。
在傅贏身邊,總有那麼幾個人會在他耳邊說三道四,但當他看到這則公告是來自他的母親,這種說服力,讓一個孩子還能怎麼想?
蘇湘垂下眼,盯著發著光亮的黑色烤漆桌麵,她慢聲道:“你是要我……配合你,是嗎?”
她緩緩的抬起眼皮,兩人的視線隔開一張桌對視著,傅寒川的神情告訴她,她說對了。
桌下,蘇湘的手指幾度鬆開又握緊。
她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說道:“傅寒川,我們走到這一步,你是不是也覺得挺累人的?”
傅寒川看著她臉上那種帶著疲憊的笑意,眉心皺了下,男人低沉平靜的聲線響起:“這不是配合,是事實。”
“我允許你在公眾麵前,為了維護你的事業說謊,但在傅贏麵前,你該維護的是你的家!”
傅寒川說完以後,便起身先離開了會議室。
這一次,他沒有給蘇湘機會摔門離開。
他大步的走出走廊,徑直的走向電梯,腦子裏是女人熬夜憔悴的麵容。
垂著的手指握緊了,又一再的收緊,咯吱咯吱的響。
“砰”的一聲,密閉的電梯響起沉悶的響聲,傅寒川的拳頭砸在鋼板上,手骨一陣鈍痛,但他好像沒有什麼知覺似的。
額頭抵在了手臂上,他的肩膀微垂,高大的男人此時顯出了無力感。
逼著她露麵,是想看看她還好不好。
用傅贏作借口,是逼著她承認,她還是他的女人。
可什麼時候,他需要用這些理由,才能見到她,才能告訴自己,她還是他傅寒川的人。
而這一次次的事,又都在提醒他,他帶給她的,好像永遠都是磨難,不是幸福。
昨夜陪著她渡過難捱時刻的,一定還是祁令揚吧?
會議室內,傅寒川走後,蘇湘還坐在那裏沒有立即離開。
裴羨抄著口袋走了進來,說道:“他走了?”
“嗯。”蘇湘點了點頭,精神萎靡的樣子。
裴羨拎開張座椅,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問道:“你還好吧?”
蘇湘:“哦,還可以吧……”
裴羨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巧克力來,在她麵前手指一張,說道:“遇到煩心事,男人抽煙,女人吃甜食。我看你這個時候腦子裏大概沒什麼多巴胺,吃點兒,心情會好點兒。”
蘇湘挑了一顆杏仁巧克力,剝開糖紙,巧克力在嘴裏咀嚼,甜苦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她的唇角牽扯出一抹苦笑,手指折著那金色的箔紙。
裴羨點了根煙,煙霧嫋嫋中他道:“傅少他很在乎你,也很擔心你。”
“其實他也一夜沒睡。”
“你也知道,他的病還沒好,這樣對他的病情不利於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