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夫人喝著茶水,將茶杯擱在桌上笑說道:“我家那位一到年底就忙的不見人影,夫人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傅正南身居商會會長職務,這時候商會正是忙著應酬的時候,就更加見不到人影了。而卓雅夫人此番開口,便是有意擺出傅正南的身份,畢竟常家也是商會一員,這會兒還要看商會的麵子。
聞言,常夫人淡淡一笑,點了下頭,她搓捏了下手指又是一笑道:“我們夫妻難得來一回北城,這邊大小事務都是由常奕負責,我們也不過問這邊,就連妍妍的事,我們也是放心的很。”她話鋒一轉,語氣沉了下來,“可突聞變故,夫人,這是何意呀?”&1t;i>&1t;/i>
封輕揚一副局外人的模樣看向常妍,就見她無措的絞著手指,埋著紅透了的小臉。
封輕揚微微的翹了下唇角,把常妍那番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常小姐這是不甘心跟傅寒川無望,帶著父母來挽回局勢了?也是個癡情姑娘,傅寒川那妖孽,有什麼好的。
封輕揚在這邊打量著常妍,而常妍也在用餘光看著她。看封輕揚輕鬆一派閑然的模樣,她心裏就嫉惱的很,暗暗的咬牙,她真當自己是傅寒川的女人了?
另一邊,卓雅夫人笑回道:“常夫人,你這麼問,我也不知何意了。這哪有什麼變故,你看這不都好好的嗎?”
“卓雅夫人——”常奕冷冷開口,他看向她道,“夫人,我們既然已來,就是要討個說法的。事已至此,夫人又何必打官話。”&1t;i>&1t;/i>
“有些話雖然沒有明著說,但這些年我們常家跟傅家的關係,旁人都看在眼裏。卓雅夫人一直以來對妍妍疼愛有加,我們常家也對傅家生意鼎力相助,就連外人都說,隻差進一趟民政局了,這會兒突然翻臉……”常奕看了眼封輕揚,再對著卓雅夫人繼續道,“夫人可是對妍妍有什麼不滿?”
“夫人這話就嚴重了。”卓雅夫人慢條斯理的撇著茶水浮沫,笑笑說道:“我對常小姐一直疼愛有加,還真是把她當成了親閨女的。”
她擺了下手,身後夏姐走上前,雙手捧著一隻飾盒,卓雅夫人讓她把飾盒擺在桌上,她道:“你看這翡翠項鏈,多漂亮的色澤,珠寶店的店長介紹說,這串項鏈名為‘海的女兒’。”
“我記得妍妍當時說,因我身邊無女,她就當女兒般給我敬孝,便將這項鏈送給了我。”&1t;i>&1t;/i>
卓雅夫人的目光慢悠悠的看向常妍,那目光看似親切,眼底卻藏著針芒般的冷冽,提醒著她什麼事。
她當時把項鏈送給她,卻在利用她要將傅贏帶出來跟她見麵,有這事兒,可別怪她無情了。
常妍咬著嘴唇,手指一下子抓緊了膝蓋裙子,眼底拂過懊惱。
常家夫婦不知詳情,但是有常妍那些做女兒的話在先,倒是不好反駁。這時,楊燕青笑著道:“夫人,妍妍一直與你投緣,這些年夫人對妍妍的疼愛,我們也是看在眼裏。隻是小女孩性格靦腆,有些話不敢表達,但夫人眼光如炬,還能不明白小姑娘的心思嗎?”
卓雅夫人無奈的輕吸了口氣,雙手搓揉了下說道:“常太太,常小姐的心思細膩,我是知道一點兒。這些年,我也沒少出力啊。可這燈芯撚不到一處去,這讓我也很為難啊。”&1t;i>&1t;/i>
她看了眼封輕揚,又微微笑著說道:“倒是封小姐,寒川臨去國外前,還特意交代叫我好好招待。”
常妍聽到這句話,指甲都掐緊了,心海劇烈翻騰了起來。
傅寒川,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連一個正眼都不願給她,若不是她對傅贏好,隻怕都見不到他。
可對封輕揚,他卻這樣體貼,明知道卓雅夫人難以相處,還特意做了交代。
這番對比下來,更讓她羞憤交加,胸口針紮似的疼痛難忍。
封輕揚眼梢餘光一瞥眾人,再看了眼卓雅夫人,夫人這是也要把她拖下水啊,考驗她的處事功力嗎?
楊燕青果然將目光對準了封輕揚,笑著坦然說道:“封小姐舉止落落大方,快言快語,跟我家妍妍確實不同。妍妍從小嬌生慣養,總有我們這些哥哥嫂嫂為她出頭,這就養得她放不下女兒家的嬌羞了,想來這是害了她啊。”&1t;i>&1t;/i>
封輕揚把她的話咀嚼了一番,想來常家早就查過她的底細,知道她在封家是個什麼境況,明著抬舉暗著貶低。
她揚了下眉梢,將手裏一把瓜子撒在果盤,拍了怕手掌笑說道:“常太太,不說我自抬身價,我們這些名門出門的,不論男女,將來總是要為家族出力的,哪能當做深閨的千金小姐養著,不問世事?這一出身就已經定好了使命,不管是在家,還是將來出嫁,早就做好了獨當一麵的準備。”
“當然,也有可能我沒有常小姐十分之一的命好,在家有全家如珠如寶的疼愛著吧。”
封輕揚三言兩語,便把楊燕青的話回擊了回去,若是別的豪門夫人,家裏有兒子的,聽到她這話也要考慮一下這位常小姐了。
誰家會把這千金娶回家當女兒疼著,沒點手腕能力,怎麼做當家主母?&1t;i>&1t;/i>
封輕揚自問不想惹事,但踩了她的尾巴,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卓雅夫人手指做了個掩鼻的姿勢,眼底拂過讚賞,傅寒川這倒是找了個厲害的,難怪瞧不上常妍。
常家一家人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裏去,這時候,常老先生話道:“夫人,我們就別在這邊兜圈子了。常、傅兩家關係不複從前,這是已經擺在麵上的,橋要拆便拆了,可我家女兒,是實實在在的的疼愛長大的。傅家要翻臉,你說,我女兒的名譽怎麼辦吧。”
“她這幾年的青春消耗,還有,這外人要怎麼看她?這要讓她怎麼出去見人?”
常老先生疾言厲色,直接把話撂下了。
話音落下,恰好一陣寒風刮過,像是淩厲的刀劍甩下,這,便是要挑明了開戰了。&1t;i>&1t;/i>
噗嗤一聲笑,眾人聞著聲音看向了封輕揚,她無辜的轉了下眼珠,捂著唇道:“不好意思,沒忍住。”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常先生,你這是要強按著水牛喝水?”
常老先生的臉頓時憋紅了:“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