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傅寒川往前一步,森冷的氣息壓迫下來,“哪個她?”
護士渾身顫抖著,眼睛飄忽不定根本不敢跟他對視,傅寒川冷冷看她一眼,轉頭對著身後喬深沉聲吩咐道:“報警!”
“傅先生,不要,求你不要!我兒子還在等著救命,不可以啊!”護士急著叫了起來,傅寒川道:“你害人害己,壞我醫院名譽,難道我就要饒了你?你問問蘇小姐,看她能不能饒了你?”
蘇麗怡站在一邊一臉氣憤,護士看到她要殺人似的表情,咬咬牙回頭對著傅寒川道:“是、是卓雅夫人……”
“……!”
她的聲音低的幾不可聞,但是在那樣安靜的情況下,病房內所有人都可以聽見。頓時,所有人的臉色更加凝重,目光看向了傅寒川。
門口,一道怪異的普通話聲音突兀響起道:“你剛才說,是誰?再說一遍?”
眾人轉頭看過去,就見蘇湘站在病房門門口,臉上的怒火比蘇麗怡還要氣憤,她走進來直接站在那護士麵前厲聲道:“你說是誰!”
之前,莫非同忽然打了她的電話,卻不開口說話,蘇湘人不在現場,但是這裏所有人的對話,她都可以通過電話聽到。在蘇潤拉去做檢查那段時間,她便從酒店那邊趕過來了。
護士好像嚇傻了,結結巴巴的又說了一次:“卓、卓雅夫人……”
蘇麗怡的小臉繃緊,雙手握緊了氣怒道:“前幾日,卓雅夫人確實來過這裏,她來看我爸醒了沒。當時我還在想,她那麼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來看我爸爸這個小人物。原來她真正想看的是我爸到底死了沒!”
“我爸給她做了事,她就要他永遠都開不了口!”
蘇湘看了她一眼,抿緊了嘴唇沒吭聲,握著的拳頭攥緊了,傅寒川的氣息沉了下來,濃墨似的眼眸更加深沉。在三年前的那件事上,目前就隻有蘇潤跟卓雅夫人兩人的證詞,卻是互相推諉的,到底是誰在說謊,真正做了這件事的人,又是誰?
傅寒川偏頭,淡淡掃了蘇麗怡一眼道:“她也牽涉在這件事中,關心蘇潤醒來與否很正常。”
按照卓雅夫人的個性,她是囂張跋扈,手段也過於激烈,但以她的身份,她不會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看在傅贏的麵子上,她最後並沒有讓蘇潤動手,可現在,卻成了一個很好的擋箭牌。
視線再落在了護士身上,傅寒川的聲音冰冷,開口道:“你知道嗎?如果你撒謊的話,也隻能說得了一時,等蘇潤一醒,真相就會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撒謊,不給自己留一條路嗎?剛才,不是還想拚命救你的兒子?”
護士的喉嚨翻滾著,眼睛劇烈的晃動著,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卻沒有改口的意思,似乎更像是要隱瞞到底。
這時候,莫非同看向主治醫生道:“送去檢驗的那些藥物,還有你說的那什麼組織細胞,什麼時候可以拿到檢測報告?”
那醫生馬上回道:“因為情況緊急,已經讓檢驗科的人馬上做測試,應該就快就出來了。”
莫非同對著蘇湘道:“蘇湘,你別急,一會兒等檢測報告出來,看她用了什麼手法,等證據到手就馬上送她去警局。到了那裏,她總會說實話的。”
他對著護士,冷聲警告:“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犯蠢,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護士臉色慘白,隻是閉著嘴巴在那不停的哭,看起來更像是在垂死掙紮。
祁令揚從始至終一直沉默著站在蘇湘旁邊,這時候他冷漠的瞥了一眼傅寒川,對著保鏢開口道:“把她的手機搜出來,她既然已經‘完成’了雇主交給她的任務,就等那雇主什麼時候聯係她了。”
不等保鏢動手,蘇麗怡先一步把手機從她身上搜了出來,抓著護士的手指給強行解了密碼鎖,祁令揚冷聲道:“你不用看,所有的記錄肯定是刪了的。”
蘇麗怡也是抱著一點希望,一查下來果然已經刪的幹幹淨淨。她把手機塞給了保鏢,憤憤的撇過了腦袋。
走廊上再次的響起了匆忙腳步聲,一個穿著製服的人進來,把報告遞交到了那主治醫生手裏,說道:“陳醫生,這是你送來的藥品還有細胞組織報告。”
主治醫生拿著那幾頁紙翻看了下,臉色凝重了起來,他抬頭看向傅寒川道:“傅先生,藥物檢測中含有鎮靜安神的成分,在蘇潤的細胞組織中也找到了未代謝完的此類藥物。另外,在那卷紗布上,現了病菌菌落。”
醫用物品,不管是紗布還是藥棉,都必須是消毒滅菌的,這樣一卷紗布,如果用在蘇潤那樣的病人身上,引起的後果便是他傷口感染,嚴重的可導致死亡!
莫非同踱步過來,拿過那幾張紙看了看,冷眸看向護士道:“真是好聰明的法子,如果我沒有及時製止,那卷紗布就已經裹在了蘇潤的頭上。就算他轉院治療,隻怕也已經受到感染,到時候,他的死亡原因便是傷口感染,不治身亡!”
對於一個從業多年的老護士來說,要做到這一切輕而易舉。
護士臉色慘白,搖著頭道:“我不是要他死,我沒有……”
“夠了!”傅寒川的耐心已經用盡,他看了眼躺著的蘇潤,問主治醫生道:“那些藥物代謝完,要等多久?”
醫生琢磨了下,說道:“這麼大的劑量,起碼要等到明天。”
“好,那就等明天。”傅寒川沉著氣說了一句,冷厲的眼眸瞪了一眼醫院院長,出了這樣嚴重的事情,那院長也逃不了責任,一頭的冷汗。
為了這蘇潤,他特意安排了專人護士來照看,沒想到反而出了問題。他擦了擦冷汗道:“傅先生,我再另外安排人看管蘇潤,一定不會再出現任何紕漏了。”
“最好是這樣!”話音落下,傅寒川轉頭看了眼那護士便抬腳走了出去。
為了醫院聲譽,這件事並沒有流傳出來。另一間單獨開辟出來的病房內,那名護士被關在裏麵,惶惶不安的等待著明日的到來。
醫院大樓門口,蘇湘與祁令揚一起往車子那邊走去,傅寒川站在台階上瞧著她背影,臉色如凝固了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