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聽了祁令揚的吩咐,便立即去了廚房煮上了。
蘇湘坐在客廳裏,將珍珠抱在腿上給她暖手,隻是眉宇間那擠出來的幾道懸針紋還不曾消退。祁令揚在她的旁邊坐下,偏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抓著珍珠一隻手一直在搓揉著,他的眼睛微微一動,沒說什麼,不過他把珍珠抱了過來,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給她焐熱。
他道:“你的手那麼涼,哪裏是給她暖手。”
蘇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倒了杯熱水暖手,可看到這杯子時,她就想到常妍是怎麼用碎玻璃割破手腕,又怎麼刺破自己喉嚨的,還有那一地刺目的鮮血
想到最後的那一刺,常妍是為了試探傅寒川,可此時想想,她依然會後怕。若當時沒有人推拽她一把,若那時不及時,那玻璃肯定是要刺到她的。
常妍是瘋了,什麼都不顧忌,可她對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留戀,怎麼舍得死。
手指一晃,幾滴水潑灑了出來,蘇湘將水杯放了回去,目光還落在那杯子上。祁令揚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在想什麼,低聲道:“已經沒事了,以後不管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讓你再遇到危險。”
他的手握住她的,連她手指上沾到的水漬也融合在了他的掌心下。
他的手掌很溫暖也很大,目光也永遠的是那樣溫柔的看著她,此時又帶著一點灼灼溫度,好像要說著什麼。
蘇湘垂著頭“嗯”了一聲,抽出手來從前麵果盤裏拿了一顆蜜桔剝了,遞給他與珍珠一人一半剛好。
客廳從入了冬以後便一直備著電暖水袋,就放在茶幾下麵,祁令揚看她一眼,從下麵去了熱水袋通上電。
他道:“在擔心他的傷?”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傅寒川。
蘇湘剝著另一顆蜜桔,她雖不說話,但是祁令揚能明白她,她的情緒隱藏的再好也從沒瞞過他。他道:“放心,有卓雅夫人在,怎麼舍得他血流不止。”
一提到卓雅夫人,蘇湘肚子裏的那股火又躥了出來,她機械似的將蜜桔放入口中,涼甜的果汁在唇齒間迸裂開來,肚子裏火燒似的感覺才消停了。
搞出事情的是她,竟然還想輕拿輕放,趁此機會又想修複跟傅寒川的關係,什麼便宜都讓她占盡了,偏她還要顧慮傅贏的關係,不能拿她怎麼樣。
此時,她腦子裏想到了一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句話對卓雅夫人那樣高貴冷豔的人,也是一樣適用的。看上去高不可攀,神聖不可侵犯,可是為了維護她們外在的體麵,卻毫無禮義廉恥!
這時,張媽端著煮好了的芝麻湯圓走過來道:“蘇小姐,湯圓好了。”
祁令揚把珍珠交給張媽,讓她帶著她繼續玩去,然後對著蘇湘道:“看你這你這兩天都沒什麼胃口,吃點甜點,然後洗個熱水澡去睡一覺,讓你的大腦停止思考,一切都等以後再說。”
“就算是常妍死了,隻要你想,你還是可以繼續追究下去。至少,他們還欠你一個道歉。”
蘇湘捏著勺子,側頭看他:“道歉,他們那樣的人,會道歉嗎?”
在常家,她沒有聽到一句真心實意的道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會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顱?
祁令揚看著她,目光顯得十分篤定,他道:“會的。在這件事上,他們是理虧的一方。”
後麵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人證物證俱在,隻要拿著這些去報警,然後要求公開審理,不管是常家還是傅家,都是承受不起的。即便是常妍死了,蘇湘繼續要求償還公道,常家、傅家都不能拿她怎麼樣。
所以,他們一定還會來找蘇湘,要求私下解決。如果不想事情曝光的話,他們就隻能選擇道歉。
但這不會是蘇湘最希望的,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蘇湘舀了一顆湯圓吹涼了,祁令揚看著她忽然道:“蘇湘,如果他來找你,希望你放棄追究,你會答應嗎?”
勺子頓了下,掛在勺子底部的一滴水跌落了下去,不等蘇湘回答,祁令揚便又道:“你不用回答了,看我,都忘了自己說的,讓你停止思考了。”
他雖沒有等待她的答案,但在蘇湘心裏,那個問題已泛出了漣漪。
若傅寒川希望她放棄追究那是生養了他的母親,她無法要求他去對卓雅夫人做什麼,可若他站在她的立場
嗬嗬,這個問題,就好比妻子跟母親一起掉在了水裏,兩人都不會遊泳,先救誰的問題,世紀難題。
蘇湘轉了個話題道:“你說,常妍會死嗎?她流了那麼多的血,又戳破了喉嚨,她會死嗎?”
她費勁心思想的要整垮她,但並沒想殺了她,卻反而自己弄得自盡,想來想去,蘇湘想,大概是她前半生的挫折教育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有殺不死她的,讓她強大起來了。
祁令揚偏頭淡淡看她:“嗯?”
蘇湘看他的眼神,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吃完了我就去休息了,什麼都不想。”
吃過以後,蘇湘便上樓休息去了。祁令揚往樓上看了眼,起身走到廚房,挽起袖子準備晚餐。經過這一天的折騰,這麼大的衝擊對她而言很難消化完,做點她喜歡吃的,讓她高興一下也好。
祁令揚的唇邊浮起淡淡笑意,但一想到傅寒川的時候,那笑容便慢慢落了下來。
那一道劃傷,讓蘇湘記下了傅寒川,常妍最後做的事,說的那些話,是讓他們再有複合的契機,這就是她無聲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隻要蘇湘心裏還記著傅寒川,他們就有破鏡重圓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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