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薇琪微微前傾身體,將煙鬥的煙灰倒煙灰缸內,拎起茶杯倒水上去,嗤的一下,餘煙飄起,蕩然無存。
她轉頭對著傅正康一笑道:“傅寒川想要複合,還得看有些人能不能同意呢。再說了,那啞巴在公開場合說與卓雅夫人達成了和解,雨過天晴了,可心裏這坎兒能過去?還不是麵上做做樣子。”
“再者,卓雅夫人也隻就這麼一個兒子,她跟蘇湘鬧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會願意做蘇湘的婆婆?”
“傅正南那麼在乎傅家的門麵,也不可能同意了一個跟了他兩個兒子的女人再進門。”那是一個死結,無人能解開,6薇琪撫著肚子,扯了下嘴唇冷笑。
傅正康垂著眼角思量,話是這麼說,但是隻要傅寒川在外界擺足了姿態,消除了負麵影響,他的目的就達到了,至於他跟蘇湘能不能複婚,他不是傅正南,根本不在乎。
他轉眼看向6薇琪,他要聽的不是這些,6薇琪道:“那啞巴是殘聯愛心大使,傅寒川隻要站在助殘這個角度上,她對傅寒川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忍下。所以說,他們翻臉也隻會是私底下的,不會再鬧到台麵上去。”
“傅寒川還拿著傅氏的股份,代表的是傅氏,如果強行製造事端,破壞這個項目,到頭來受到影響的,還是我們傅氏。”
傅正康搓著下巴,她這麼一說也對,傅寒川弄這一手,就算到了他這邊不能硬來。
他精明的目光看著6薇琪,這個女人在傅寒川身邊那麼久,對他還是很了解的。
他勾著一側唇角笑,捏著6薇琪的下巴左右晃,重複低念道:“我們傅氏?”
6薇琪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軟的手臂環抱著他的脖子,把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嬌軟說道:“再過幾個月這孩子就要出生了,難道我們不是一家人?”
傅正康撫著她鼓起的肚皮看了眼,眸中劃過一道光,他對著6薇琪看過來的目光,淡淡笑道:“你說的對,一家人。”
6薇琪上次去傅氏大樓,就已經給傅正康挑明了她要成為傅夫人的意圖,不過弄得不那麼愉快,所以這次她換了個說法,還是在逼婚,見傅正康的反應沒那麼大了,她大著膽子建議道:“其實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盡快的讓自己在傅氏站穩腳跟。”
“傅正南父子在傅氏那麼長時間,要完全消除他們的影響力還需要些時日,但是你可以提升自己在傅氏的影響力以及威信。”
“嗯,怎麼說?”傅正康捏著她的手指,倒是願意聽一聽她的想法。
6薇琪抬起下巴,眼眸這閃著冷酷,她道:“排除異己,把董事會那些選擇靠傅正南那一派的都踢出去。”
“另外,讓加拿大那邊的公司回歸到傅氏總部來,比起傅寒川的那個工廠,用這消除負麵影響,迅提升傅氏,不是更快嗎?”
外界那些所謂的專家、評論員對傅氏危機的應對,早就做出過估測,她不懂商業操作,但是一直關注著。
她的話音落下,傅正康轉眸看著前麵的電腦顯示器,加拿大公司的財務報表。
他正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在猶豫中。
他記得在董事會投票那日,傅寒川的那句提醒:不要失了那邊的大好河山
傅正康微微的眯起眼睛,那小子到提醒他這句,到底他在打什麼算盤?
其實傅寒川打的算盤很簡單,就是要讓傅正康忌憚,疑心,不敢動作太大,又要他坐立難安。傅正康好不容易得到這片江山,高興之餘更怕再失去,必定束手束腳畏畏尾,可隻要他這邊一動手,傅正康就不得不做點什麼來拉攏人心或者說鞏固地位。這樣一來,他的布局才能收網,不過這都是後話。
傅正康在回到傅氏以後,本就有排除異己的念頭,隻是想著他才剛回去就這麼做會大失人心。此時6薇琪的那些話倒是說到他心坎裏,給了他肯定。所謂雷霆手段,不就是大開大合,殺伐果斷?時間拖下去,倒反而給自己設置了障礙
6薇琪見他不言語,轉頭看了他一眼:“n,你在想什麼?”
傅正康偏頭看向她,摸了摸她的頭,笑說道:“我在想,不愧是我選中的女人,想法都一樣。”
6薇琪受到肯定,隻微微一笑,並沒有露出嘚瑟的表情,仿佛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傅正康道:“不過,我還是不想看到傅寒川跟那個女人有太好的關係。”他陰冷的眼睛閃著冷光,那個啞巴的變數太大,保不齊傅寒川又做出什麼來。
6薇琪勾著粉色唇瓣,低頭看著自己光滑的指甲說道:“這你不用擔心,傅寒川建這家殘疾人工廠,本就有利用啞巴洗白的成分,我隻要做點什麼,那啞巴一定離他遠遠的。”
晨風畫廊開展這日,正好是星期六,傅贏被傅家的司機送了過來。
對此,蘇湘並不知情,她在工作室先處理一些事務,等交代完了才拿了包準備出門。
客廳內珍珠不在玩她的洋娃娃,蘇湘在屋子裏找了找,想著大概張媽帶她外麵院子裏玩兒去了。
外麵剛下過雨,地上有些濕潤,一出門一股清新空氣撲麵而來,令人精神都好很多。
蘇湘走到外麵的木質長廊,就見兩個小孩子站在一棵茶花樹下,珍珠踮著腳尖,小手扒在傅贏的手臂上,兩孩子不知道在玩什麼。她笑了下,走過去道:“傅贏,你什麼時候來的?”
傅贏穿著一套藍白的衛衣,小模樣精神又帥氣,背上還背著他的書包,背包帶歪在一側。看起來,他書包還沒放下來就被珍珠叫出來玩了。
蘇湘摘下他的書包掛在自己一側肩膀,傅贏手裏拿著一隻玻璃瓶,擦了擦臉上不小心被弄到的雨珠,明亮的眼珠子像是碧天裏洗過的星星那麼漂亮。小家夥道:“爸爸出差去了,我在這邊過周末。”
蘇湘微愣了下,傅寒川出差?難道傅正康奪權以後就打壓他,把他配邊疆去了?
不過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看了眼傅贏手裏的玻璃瓶,裏麵隻有一點點的水,她問道:“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