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誰,宴家如此的看重?

枕園接待過的貴賓,在這一日悉數到場,未接待過的但在北城地位超然的,也來了。停車場豪車雲集,中間還夾雜了那麼幾輛極為普通的車,叫人看到了還有種突兀的感覺。

蘇湘推開她的COOPER車門,看了一眼四周。

再來枕園,她的心情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這裏,在很多年前是荒墳地,沈煙與葉承別離的地方。此時蘇湘能夠明白,為什麼宴霖要買下這塊地了。

宴霖道:“這裏,就是當年,我與你母親分別的地方。”

所以,他反而把這一塊地變成了停車場,因為這是迎來送去的地方。

他指了指遠處的園子:“那裏,就是那片小樹林。”

蘇湘微微笑道:“誰能夠想到,當年被蘇明東逼到了絕路的你,還能再回到這裏,並且成了這裏的主人?”

宴霖看她一眼淡笑說道:“人都到到齊了,過去吧。”

枕園周圍的環境本顯得清冷,此時園子外搭建了一個巨大的涼棚,幾大張圓桌擺在其中,每張桌子上都擺了一盆亮眼的插花,紅綢的絲絨桌布,顯得熱烈而莊重。

枕園的大門口,懸掛著兩盞紅色大燈籠,上麵寫著喜字,從門口一條紅毯鋪出來,將前方場地一分為二,那大圓桌左右擺了個對稱。

到來的賓客之中,傅家作為金字塔頂尖上的名門,自是在邀請之列的。傅正康與宴霖並無交情,但如今的他是傅家的掌權人,他來了,以傅夫人自居的陸薇琪作為女伴也來了。

傅正南之前常來枕園,現在更有著另一層用意,所以這認親宴,他也在賓客之列。

至於傅寒川,就更要來了。

不過這對父子身邊都沒帶女伴,傅寒川的身邊,倒是帶著一個跟他模樣差不多的小男孩,也就是傅家的第三代繼承人,傅贏。

當然前提是,傅正康在沒有別的子嗣的情況下。

一張大圓桌,大半桌坐著的是傅家的人,宴席還沒開始,這半張桌子底下就已經暗潮湧動了。

傅家的權力更迭,看呆了北城的上流人士,此時,所有人都瞧著陸薇琪的那肚子。她若順利生下兒子,那傅家的第三代繼承人,還能是那個啞巴生的兒子嗎?

陸薇琪此次來,並沒有為了爭豔將她的肚子遮掩起來,她穿著緊身裙,腹部隆起明顯。

紅毯的另一側,祁家的人也來了。祁海鵬父子,還有小孫女珍珠都在列。

祁令揚的身世公開,不過並未認祖歸宗,他依然是祁海鵬的兒子,祁家的繼承人。

於是,這一桌與那傅家的一桌成了現場最引人注目的兩桌。

此外,還有裴家,莫家。

宴會還沒開始,眾人還在猜測這宴霖究竟要認下誰做幹親。

來了這麼多家族,並未見到席間有什麼不認識的人,也沒聽說跟宴霖有認下幹親的風聲,彼此間問候完畢,下一句就問:“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內情的莫非同噙著淡笑,伸出手從那桌子中間的花籃裏抽了一朵香檳玫瑰把玩。知道內情的他,此時不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去跟裴羨或者傅寒川任何一個嘮嗑。

他是真心為蘇湘感到高興啊,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回自己家了。

宴霖不能夠公開承認她的身份,但擺這麼大的場麵,重視程度一點不低。不知道在場的這些人,一會兒看到蘇湘出來,該是什麼表情。

太陽漸漸移到正當空,中午十一點零八分,時間一到,宴霖便從園子裏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色唐裝,整個人顯得十分精神。

他一掃兩側賓客,笑說道:“首先感謝各位來參加鄙人的認親儀式。我宴霖,平時沒什麼喜事,不過今日裏,就請各位給我做個見證。”

他抬起左手,就見中間門庭裏,一個嬌小身影從紅毯上走了出來。

蘇湘穿著一身紅色的漢式禮服,宴孤特意請巴黎服裝設計大師MR。徐訂做,作為她的賀禮。

蘇湘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還微微的驚訝了下,想不到那麼冷酷的男人竟然會送給她這樣的禮物,不過也等於承認了,她是他的妹妹。

紅色,襯得她肌膚似雪,墨發披肩,目光清澈,站在那裏像是日光下,婷婷綻放的一朵瑰麗牡丹。

眾人看到蘇湘,心中皆是一驚,想不到猜測了許久的人物,竟然會是蘇家的那個啞巴女兒?

難怪滿座之中,見不到什麼特別人士。

就聽宴霖說道:“前不久,鄙人在馬來遇到麻煩事,幸好蘇湘誠意相助,為我化解難事。我與蘇湘氣味相投,更覺親切,所以,今日設下這認親宴,認下蘇湘做我的幹女兒,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宴霖本就是個不多話的人,他的這一番解說,更是讓人聽得雲裏霧裏,隻知道蘇湘幫助了宴霖什麼事,宴霖認了她做幹女兒。當下就有人笑說道:“這蘇湘的命真好,蘇家倒了,又認了個了不得的幹爹。”

莫非同瞧了眼那酸溜溜的女人,說道:“你還別不服氣。有的人,能把一座獨木橋開拓成跨海大橋,有的人,自以為有著通天大橋,沒想到是豆腐渣工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垮呢。”

宴家在海外勢力龐大,可不是跨海大橋嗎?

莫非同懟的人正是陳晨。陳家從政界跨商界,正需要搭路子,這樣的宴會政商雲集,個個背景深厚,按說陳家的人是不夠資格來的,不過她求了陸薇琪,陸薇琪懷著身孕不方便,把以需要人照顧,把陳晨帶了來。

也就是說,陳晨此時雖然有著陳家大小姐的身份,就跟丫鬟差不多。

而宴家這麼盛大的宴會,對於著這種厚著臉皮來的人不能趕了吧,就讓她在這待著湊熱鬧了,反正座位是管夠的。

陳晨與陸薇琪坐在同一桌,就坐在她旁邊的座位,而莫非同坐在另一桌,兩桌之間隔了一條走道,兩人剛好背對背。

陳晨聽莫非同那一懟,氣得咬牙切齒,眼睛一轉,她刻薄道:“有什麼可得意的。這年頭,認幹爹幹女兒的多了去了。可這年頭的幹爹幹女兒,背地裏是什麼勾當,你還能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