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是傅寒川出資建的,封輕揚投入進去三千萬,蘇湘說起來不占股,隻是作為工廠顧問加入進來。不過傅寒川在有意加重她在工廠的重要性,任何會議都要拉上她。
傅寒川笑道:“三千萬,對你封大小姐也不算是個大數目吧?”
封家雖不是傅家那麼有錢的超級豪門,但幾千萬也隻是封家那幾個男人去一次賭場的錢。
春季多雨,這會兒又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簡易房的屋簷垂下雨簾,雨水落在地麵上,濺起泥水花,傅寒川拉著封輕揚手臂往後麵退了幾步躲雨。封輕揚不高興的甩開他的手,悶悶不樂。
雖然那些錢看起來不是很多,但她在從她那男權封家尋找自己的出路。
傅寒川看著灰蒙蒙的天,淡聲說道:“蘇湘的經曆跟我們不一樣。”
他們這些商戶出身的,投身在商場上,追逐的就是功利。蘇湘繞過了這些功利,先去做了慈善公益再開始做事業,就多了幾分儒氣,她的視角跟他們的不同。
“你一開始找她做投資,她就拒絕了你。當時她就說明了,她不是衝著賺大錢去的吧?”
封輕揚撇了撇嘴,那時沒有真正的接觸,而且這次有傅寒川參與,她覺得怎麼都是穩妥的。
可既然已經投資下去了,想要撤出是不可能了,她咕噥道:“我怎麼知道,你在女人麵前這麼沒原則沒底線。”
封輕揚的底線跟原則都是賺錢,這在封家也是獨一無二的法則。誰能給公司賺錢,誰就有說話權。可惜的是,封家還有另一條至高法則——男權。
封輕揚從來沒覺得傅寒川是那種,開一家公司給自己女人玩玩的人,他親自參與進來,就說明了他不會虧本。現在仔細想想,傅寒川就是借著工廠追女人而已。
傅寒川扯了扯唇角,仰頭喝了口水。他斜睨了一眼封輕揚說道:“放心,不會讓你沒錢賺,相反,蘇湘的點子,比你請大牌還有說服力。”
封輕揚一臉“你的女人你看著最好”的表情看他。
休息時間結束,傅寒川拍了拍封輕揚的肩膀道:“進去聽聽她怎麼說,你就知道了。”
兩人又重新回到會議桌上,蘇湘對上半場會議起的爭執沒放在心上。
她開始道:“我們的產品,本來就以健康為賣點,卻用不環保的包裝材料,健康了身體,汙染了環境,說到底還是不健康。”
“再者,將來環保是大趨勢,從星巴克、麥當勞這些大型快餐店取消吸管開始,我想塑料製品慢慢的會被其他材料取代……”
祁令揚前幾年就開始讚助大學實驗室研發環保材料。包裝袋是塑料汙染的重頭,尤其現在外賣盛行,一天的外賣餐盒就達到好幾千萬個,如果誰能夠研發出適用的包裝材料,誰就占據了先機,這是一塊大餅。
“再者,我們的定位就是高端市場,所以材料上采用好的材料,從包裝上就提升了我們的檔次。一個明星,又沒參與生產,又沒參與研發,憑什麼代表我們的產品?”
蘇湘反對給那些明星那麼多代言費,這邊廣告上笑著說產品好,回頭吃吃喝喝別家的,還不如用自身的口碑說話。
“在銷售上,我們已經說了,我們的市場定位在健身場所,寫字樓。現在一杯奶茶都要十幾二十塊呢,你覺得那東西值嗎?”
蘇湘最後還是用奶茶做了例子,堅持了自己的想法。
封輕揚看著麵前的包裝材料方案,張了張嘴,心底裏是認同蘇湘的說法的。隻是,對於一個精明的商人而言,降低成本提升利潤是第一要素,蘇湘的方案,成本高利潤低也不高效,與她的理念抵觸。
“蘇湘,你要知道,我們的產品技術含量並不是很高。到時候別人效仿,再請個明星或者讚助一個綜藝,快速的打開了市場,到時候你就沒地方站了。”
現在任何產業,隻要有資本介入,市場很快就被搶占完畢。蘇湘想憑著產品質量推向市場,到時候隻怕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你是工廠顧問,就要站在投資方考慮問題。”
蘇湘微微笑了笑道:“封小姐,我們有政f府支持,另外我培養的少年團,到時候可以免費代言,先把產品做起來吧。”
少年團上過演唱會,現在也有幾家綜藝在接洽,流量在上升。雖沒有大咖那麼強大的帶貨能力,但反過來說,有些大咖也沒見一呼百應,說到底,現在的人越來越看重質量。
蘇湘都已經做出這樣的承諾了,封輕揚徹底被說服,會議結束。
蘇湘在做會議整理,傅寒川看了看她道:“晚上一起吃飯?”
蘇湘將文件收入袋子,她道:“晚上要去枕園。”
傅寒川捏了捏眉心,他不能再跟宴霖對著幹。
他道:“聽說,宴霖在帶著你認識那些大佬們?”
枕園正常營業,在繁華的北城,那裏依然是權貴們偏愛聚集的場所。
蘇湘點頭,宴霖說是請她過去幫忙,其實就是讓她結交那些大人物。以前,蘇湘是極少有這個機會的。
蘇湘明白宴霖的苦心。
他沒有撫養過她,又沒一起生活過,等到相認的時候,她已經長大了,又拒絕了接手他的公司。宴霖想要補償她又在培養她,從各個方麵。
宴霖還透露給她一個消息,龐夫人可能要從扶蕊慈善基金會裏退下來。
扶蕊慈善基金會由龐夫人牽頭做起來,慢慢的發展成為一個巨大的,有著很深影響力的公益組織,但也因組織過大,設置了理事會也有官方介入監督,龐夫人的權力受到了約束。
龐夫人從基金會退出,釋放出了一個信號,就是龐夫人出了問題。基金會想不動聲色的把這件事解決了,找合適的人頂替上去。畢竟如果鬧大了,基金會受到質疑,引起信任危機,以後誰還來捐贈?
蘇湘現在是殘聯的愛心大使,但愛心大使是有任期的。
本來,宴霖是覺得蘇湘可以自己做一個慈善機構,但是做慈善就要拉人捐助。現在民間慈善機構不少,但是公眾可以捐出的錢就隻有那麼多。有錢人捐助了你的機構,別的機構不給點兒就是不給麵子,叫人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