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同臉紅了下,瞪了眼蘇湘否認:“胡說八道什麼呢,老頭子們定下的婚約。”他不在這個話題上閑扯,轉了話題道,“對了,傅少有沒有把陳晨的事兒告訴你了?”
“陳晨?”蘇湘一愣,她最近與傅寒川一直在忙工廠的事,但從沒聽他提起這個人。
陳晨在認親宴上說話難聽,當時蘇湘很生氣的,但傅正康跟陸薇琪應該更生氣,估摸著他們會好好收拾她的,就沒把這人放在心上。
“她怎麼了?”
莫非同蹙了下眉,傅寒川居然沒告訴她,沒去邀功?
莫非同琢磨了下,他已經把這個人情賣給了傅寒川,也便不提陳晨與那個神秘人的事兒,但他還是把陳晨綁來捆了一夜的事兒告訴了蘇湘。
“她當時那個慘啊,看見我就哭了,眼淚衝出了兩條溝……”莫非同比劃了下,按著陳晨那會兒的狼狽樣說了一遍,“我估計她是永生難忘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就是個欠教訓的東西。”
蘇湘聽著,腦子裏想象著陳晨的慘樣。她一點都不同情陳晨,這都是她自找的。
“蘇湘,我這個大哥對你做得不錯吧?”
蘇湘笑了下,給他倒茶,然後拿起麵前的茶杯道:“多謝大哥給我報仇。”
“小意思。”莫非同同她碰了下茶杯,一口喝了茶,蘇湘眼睛一轉,又道:“你幫我報仇,我也給你出個主意。”
莫非同來了興致:“你說。”
蘇湘指了指前麵的花圃,說道:“你在那裏麵搭幾個涼棚,請幾個藝校的美女在裏麵吹拉彈唱,再配一個茶侍,記住,一定要穿古風的服裝,技藝要到位,知道了吧?”
她衝著莫非同眨了眨眼,莫非同會意過來。現在各地都在倡導漢風複興漢文化,民宿做得多了,就要有與眾不同之處,這裏環境優美,做這樣天人合一的意境很好。
莫非同得了好主意,就馬上打電話找人著手去做了。他離開長廊,一邊說著事情一邊往藍理的工作室方向走。
莫非同離開以後,蘇湘一個人又坐了會兒。茶水的熱氣將玫瑰的香味烘了出來,混合著空氣裏的各種花香,暖風熏來,她昏昏欲睡。
她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做了個夢。她夢到自己在一片花田,她看到那些花好看,就一路看過去,可是突然那些花好像活了過來,枝蔓纏住了她的手腳,她掙不了,就看到前麵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逆著光,她在金燦燦的花田裏看不清他的麵容,就隻看到他高高的個子,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他的手裏拿著一支紅玫瑰,玫瑰花瓣層層疊疊的,在他手裏忽然綻放開來。
花瓣飛起來,迎著她過來,在她鼻子下麵不住的蹭,蹭得她想打噴嚏。
蘇湘輕輕打了個噴嚏,她將醒未醒,朦朦朧朧的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小小的個子,穿著黑色小西裝,手裏拿著一枝玫瑰花。
“傅寒川,你怎麼變這麼小了……”蘇湘咕噥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
涼滑的真實觸感讓蘇湘的眼皮再撐開一點,眼前是穿著小西服的一個小孩,小家夥一雙濃黑的眉毛,黑亮的眼睛,粉紅的嘴唇,他愣愣的看著她,手裏還拿著一支玫瑰。
他跟傅寒川真的是長得好像……
蘇湘混沌的意識清醒過來,眼前哪裏是縮小的傅寒川,就是傅贏!
傅贏歪著頭看她:“媽媽,你想爸爸了?爸爸這幾天很忙,我想他下次會有空的。”
這次傅寒川沒過來,莫非同說要請他們來莊園玩的時候,司機把傅贏送過來的。
蘇湘抓了抓頭發掩飾尷尬,說道:“不是,就是做了個噩夢。”她看了眼傅贏手裏的玫瑰,“送給我的嗎?”
傅贏點點頭,伸手把那支玫瑰送過來:“你喜歡嗎?”
蘇湘摸摸他的頭:“當然喜歡。”兒子送的,她什麼都喜歡。
長廊的盡頭,珍珠咚咚跑過來,連良帶著她,兩個小丫頭頭上都戴著花環,落了滿身的花粉,珍珠的手裏捧著一大把的鮮花。
連良靠近蘇湘這邊桌子的時候,腳步就慢了下來,她收斂了放肆的快樂,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花瓣,規規矩矩的像是個小淑女。
珍珠無憂無慮,徑直的撲到蘇湘懷裏才停下,她趴在蘇湘的腿上,小手向她高高舉起,奶聲奶氣的獻寶:“麻麻,花花。”
蘇湘把花拿過來,溫柔說了聲謝,她把珍珠抱在腿上,給她擦了擦汗,讓傅贏跟連良一起吃點心。
好些日子沒看見連良,這小姑娘長高了一點,比傅贏都要高小半個頭了。小姑娘的模樣也張開了一點,不過好像瘦了點,不知道是不是長高了的原因。
蘇湘聽傅贏說,連良前些日子心情不好,蘇湘觀察著,這小姑娘以前見到她都很熱情,現在似乎拘謹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沒見麵就陌生了的緣故。
蘇湘也沒多想,吃過點心,她帶著孩子們借了莊園的烘焙室去做鮮花餅,等麵團發酵的時間裏,他們還去玩了莫非同的大馬,去看了藍理的工作室。
他們玩了一整天才回去,傅贏把鮮花餅也帶回去了。
傍晚,傅寒川走出書房去吃晚飯的時候,看到餐桌上多了一隻水晶盤子,盤子裏裝著幾個粉白的餅,餅上還畫了幾個卡通動物。
“這是什麼?”傅寒川問宋媽媽,宋媽媽回答他是傅贏小少爺帶回來的。
傅贏玩累了,先回房睡了一覺。他穿著睡衣走過來,爬上餐桌道:“這是媽媽做的花餅。”
晚飯不吃餅,傅贏說一會兒他要拿到房間去吃,讓宋媽媽收起來,宋媽媽就把盤子端回廚房去了。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父子倆麵對麵的坐著吃晚飯。
傅贏喝了一碗湯,停下來看了看傅寒川,他道:“爸爸,今天媽媽說她做夢了。”
傅寒川不覺得做夢有什麼稀奇的,那個女人經常做夢。他神色如常,夾了一塊糖醋肉。
“媽媽她好像夢到你了,她把我當成了你,她還摸我的頭。”傅贏說完低頭扒飯。
傅寒川的筷子一頓,抬眸看了一眼兒子,沉靜的眼內眸光微轉,唇角微微翹起時,傅贏又說了一句:“後來,她說她做噩夢了。”
傅寒川翹起的唇角就落了下來,他夾了一筷子傅贏討厭吃的蠶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