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是很需要勇氣的,聽起來也會讓人覺得她下賤低廉,可祁令揚不該繼續在這裏墮落,閔悅真看他這樣,她很心疼。

在別人看來,他的出身很好,生來就是貴公子,可她知道,他其實什麼都沒有。

他想有家的,可蘇湘離開了,他就像是剩下了個空殼一樣,什麼都無所謂。

祁令揚淡淡笑看著她,抿了口酒問道:“為什麼?”

閃爍的燈光不時照在這一個角落,閔悅真的眼睛黑而明亮,她小臉認真而堅定,說道:“因為我會陪你到最後!”

祁令揚這樣如玉一樣的男人,不該惹上塵埃的。

他也不是一個遊戲人間的人。

祁令揚笑了笑,沒有接話。他轉過半側的身體,手指在吧台麵上敲了敲,示意酒保再來一杯酒。

閔悅真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道:“令揚,你跟蘇湘的婚事過去了,可你心裏有她就再追回來。沒什麼不能重新開始的,沒必要再繼續這樣。”

她不好問他們為什麼要分手,但都要到結婚了突然結束,就不是簡單的情侶吵架。可她又看不得祁令揚這樣作踐自己。

祁令揚隻是喝酒,閔悅真就拿他沒有辦法,隻好在一邊陪著。

喬深過來酒吧找人,不經意的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閔悅真跟祁令揚。

他的眉頭皺了下,腳尖不自覺的往她的那個方向轉。

他心裏還是有她。

這時,舞池裏走出來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往一側的卡座走過去,那邊坐著幾個人,都一起的。

喬深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那個男人,還是往他那邊走了過去。

這個男人手上有一項技術專利,傅氏要與他談合作買下他的專利,但同時,也有別的公司也看中了他的技術,所以誰先爭取到他,誰就先占先機。

喬深把私事放在一邊,腳尖一轉,往男人那邊走了過去。

等到他這邊談完的時候,再往吧台那兒看過去,那邊已經坐了別人。

那個男人同他的朋友也都離開了,喬深一個人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失落孤寂的情緒在他的心底蔓延,他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黑洞,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哪怕他剛剛已經取得了那個男人的口頭合同。

以前,他得到這樣的成功時,都會非常高興的。

喬深失落,垂下了眼眸,他拿起茶幾上的酒,一口喝下了,心裏堵得難受。

酒精入喉,火辣辣的一路灼燒到了胃部。

他嘶了一聲,身體往後靠在沙發背椅上,仰頭看著天花亂墜似的天花板。

喬深顯然不是一個有閑情逸致喝酒耗時間的人,他隻坐了一會兒,就收拾了情緒站起身要離開。

這時,手臂突然被人一拽,他腳步一頓轉頭看過去,就見封輕揚手裏端了一杯酒站在他的身後。

封輕揚的雙眸看起來漫不經心,又像是看過了一場好戲,眼底盡是戲謔。

她道:“生意談完了,前女友也走了,你現在追也是追不上了的。”

喬深皺了皺眉,有些意外在這裏遇到了她。對封輕揚,其實他沒什麼好印象。

一個隻知道要奪權的富家女,一個功利心很重的女人。

可喬深隻是一個助理,對這樣的富家女是說不上什麼的,他隻點頭打了個招呼:“封小姐。”

封輕揚對他的刻板撇了撇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道:“你好無趣,傅寒川對你的影響太大了。”

有什麼樣的老板,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喬深跟在傅寒川身邊日久天長,性格方麵也相近。但最近傅寒川被一個女人改變了,而喬深身邊沒有那樣的女人。

另外,喬深隻是個下屬,他家裏沒有礦,他位置坐得再高,也隻是個打工的,所以他一直盡職盡責。

他是老喬家的男人,要做家裏的支柱靠山,所以他必須穩重。

封輕揚不了解那些,她隻是知道喬深是傅寒川身邊的助理,又正好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也知道喬深跟那個律師有一段情。

喬深對封輕揚的吐槽並不在意,打完了招呼就準備要走了。

封輕揚仰頭看著喬深的背影道:“你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被甩了嗎?”

喬深腳步一頓,垂著的手指握了下。

封輕揚的唇角翹了起來,捏著酒杯淺酌。

喬深的腳步在那一停頓之後就要走,封輕揚瞧見了,冷喝了一聲道:“站住!”

喬深的眉頭又皺了一下,但他起來的腳又放了下去,轉頭看向封輕揚道:“封小姐,還有何事?”

封輕揚拍了下旁邊的位置道:“坐下。”

喬深的眉頭皺得更重了些,不過還是坐了下來。

封輕揚翹起了腿,手肘支在膝蓋上,轉頭對著喬深煞有介事的道:“喬先生,事業固然重要,但是女人也是很重要的。你如果沒有搞明白男女關係的話,當心以後都娶不到老婆。”

“呐,這一點,你的老板就給你上了非常生動的一課。”

喬深簡直想用多管閑事的眼神看她,這位封小姐閑的。

封輕揚確實很閑,而且她還在迷茫徘徊。

她想像蘇湘那樣白手起家,又不能完全放下封家那麼龐大的家業。

她已經在這酒吧裏廝混了好長時間了,喬深的出現,讓她暫時轉移了注意力。

封輕揚招了招手,讓服務員往這裏送酒。不一會兒,服務員送過來一瓶紅酒。

封輕揚拿著酒瓶子倒酒,然後拿起一杯遞給喬深道:“聊感情的時候,最適合紅酒了。”

“紅酒甜中帶酸澀,跟戀愛的滋味差不多,濃了就醉,怎麼瘋瘋癲癲都沒事,醒了夢一場。”

喬深看了她一眼,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他唇角噙著一絲淡笑說道:“封小姐似乎很有感觸。”

他掃了一眼封輕揚的短發。這樣中性化的女人,有人喜歡?

封輕揚白了他一眼,撩了一下鬢角的短發說道:“誰沒談過戀愛。”

曾經的她也是長發飄飄,隻是現在更瀟灑利落了而已。

封輕揚正了正神色,才不會被一個不懂戀愛的男人偷換了話題。她輕輕晃動著酒杯,肚子裏在打稿怎麼好好給這個小子上一課。

她喝了一口,開口道:“既然愛了一個人,就要愛的認真。女人是很矯情的動物,一旦感情開始了,就會希望對方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