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憋著一股悶氣把煙抽完了,蘇湘聞到了煙味這才察覺到傅寒川在盯著她看。
蘇湘皺了下眉,一開口讓傅寒川更加生氣了。
她說:“你怎麼還在這裏?”
她太投入想事情,傅寒川前幾次都是來了就把傅贏帶走,沒多停留,所以看到傅寒川坐著抽了一根煙,她挺意外的。
傅寒川深吸了口氣,他突然發現,他經常過來在她麵前刷一下存在感,好像反而更沒存在感了。
他微前傾身體,一把摘了蘇湘手裏的紙看了看道:“想什麼這麼入神?”
他看到那些大佬們的名字,還有捐款額度,微挑了下眉,原來為了這個。
他晃了下紙張道:“要我幫忙嗎?”
以他傅寒川三個字,隻要說一句,那些人都會去捧場。
蘇湘把紙拿了回來,說道:“不用了,我自己有辦法。”
麵子是自己掙來的,她不想靠別人。再說自己掌握了那些人脈,以後才能真正的為她所用。
傅寒川帶著傅贏回家去的時候,蘇湘正好想下樓散散心,便一起下去了。
夜晚很冷,走到外麵就讓人打了個激靈,腦子也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傅寒川還餓著肚子,看她一眼說道:“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傅寒川的晚餐,對蘇湘來說就是她的宵夜了,她晚餐的時候沒吃多少,現在風一吹把她的饑餓感給吹出來了。
她想吃點熱的。
小區附近就有商場,三個人步行去了那裏,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傅寒川帶著傅贏開車離開,蘇湘自己回了公寓。
元旦的時候宴孤要回一次馬拉西亞,冬至那天,宴霖便讓蘇湘到枕園去吃冬至夜飯。
北城有舊俗,冬至夜飯吃的好,來年會更好。
宴霖做了花糕,甜白酒跟糯米粉圓子,當然也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
宴霖有意無意的問蘇湘跟祁令揚的事,他氣過後,還是對那件事有所懷疑。
蘇湘閉口不談,宴霖也便不好說什麼,又說到了傅寒川。
“他還纏著你?”
傅家對蘇湘做過的事,像是紮在他心裏的刺,宴霖就擔心傅寒川軟磨硬泡,蘇湘又要回去吃虧。
蘇湘道:“就隻是孩子跟工作上的事兒。”
在蘇湘覺得,她跟傅寒川的交集就隻有傅贏跟工廠那邊的事兒,這是不可避免的。
宴霖看她心如止水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既怕蘇湘重蹈覆轍,又怕她受的打擊太大,從此就這麼心無雜念下去,再也不敢談感情。
她還是有個家好。
宴霖覺得,他總要老去,孩子以後也要成家有自己的生活,就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他就放不下了。
宴霖故作不經意的道:“前幾天,我這裏來了個江城人跟那些人談生意,看樣子是要到北城來發展了。”
蘇湘心思敏巧,就知道宴霖這句話的暗中意思,他想牽線搭橋。
蘇湘嘴唇微翹了下,就勢說道:“回去了嗎?”
宴霖看她一眼,有些驚愕,看她淺淺笑著,像是不太抗拒的意思,難道是他猜錯了?
宴霖這種老謀深算的人,驚訝也隻會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他平靜說道:“還在的,要到過年前才會回去了。”
不然,也不會讓宴霖看出那人有在北城發展的意思了。
有魄力的人,隻要決定了就會馬上幹,宴霖看出那人會留在北城,所以才想給蘇湘牽線。
蘇湘笑了笑,沒有馬上接腔,宴霖就又說道:“你現在正在結識人脈的階段,不管是哪裏的,多個朋友多條路。你們殘聯,不也是全國各地都有聯係。”
蘇湘道:“是啊,殘疾人又不分地域的,那裏都有,殘聯就是幫助這些人的。”
宴霖又看了蘇湘一眼,她這句話,又隻說到了殘聯,好像又沒那種意思了。
宴霖對這個女兒還不夠了解,尤其是她感情方麵的事。不過不管怎麼樣,看她提起了一絲興趣,他就說道:“那就去交個朋友。”
蘇湘答應了:“好的呀,多個朋友總是不錯的。”
宴霖這會兒就覺得蘇湘在敷衍他,他歎了口氣道:“你不要學我。”
“嗯?”蘇湘一開始不知道他什麼意思,看到他的表情,她明白了過來,低垂了頭。
宴霖道:“我跟你母親是約定了一生一世的。再說,我這個樣子,也不會再有什麼女人。但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以後的路太長……”
宴霖自己一個人過無所謂,但蘇湘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看她孤單就會心疼。
他已經竭盡所能的安排好了她的後半生,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他也可以保她衣食無憂。
在精神上,他也會竭盡所能的給她最好的伴侶。
那個江城人,他當然也是仔細打聽過了的,他絕不會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推的。
宴霖安排了時間地點,就在聖誕節。
他很用心,聖誕節是年輕人的節日,氣氛好就容易有好感。
他也有些急,蘇湘在感情上經曆了重大波折,她表麵上平平靜靜,就怕她把什麼都悶在心裏。開始另一段感情,可以把她從那低落的漩渦裏拉出來。
見麵的地點在一家西餐廳,情侶座。
蘇湘去的時候,大大方方,沒有因為那情侶座而別扭。
她覺得如果兩個人沒有感情的話,坐什麼座位都無所謂,反而情侶座比較安靜,適合談事情。
男人先等在了那裏,長相俊朗,看體型也是個高大挺拔的。
他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敏銳的眼睛經過那一副眼鏡的修飾顯得柔和,薄唇帶著微笑,看起來彬彬有禮。
男人看到蘇湘來了,就站了起來打招呼:“蘇小姐,你好。”
他伸出手,手指幹淨修長,蘇湘跟他握了下手,笑了笑道:“江先生,抱歉,我來晚了。”
雖然是西方的節日,西方人的餐廳,但他們是中國人,還是用中國內斂而禮貌的見麵方式,沒有吻手之類的西方禮節。
“我也隻是剛到。”那位江先生紳士的給蘇湘拉開座椅,蘇湘便坐下了。
餐廳的布置有節日的氣氛,也有著節日的情調。空氣裏響著鋼琴叮叮咚咚的聲音,似流水般輕快,似清風般溫柔。
餐桌上有一盞小燈,攏在一個白色的紙罩內,橘色的燈光透過那白色的燈罩,整個圓球都是橘色的,溫暖而靜謐,照亮著小小的一張雙人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