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洋在關了燈後,又把門打開了,幾個小孩子呼啦一下跑了出來,歡樂的叫喊聲充斥了整個餐廳,他們的腦袋上戴著尖尖的小禮帽,其中一個戴著的金色王冠禮帽的便是今天的小壽星了。

龐夫人跟那些女人見到這些孩子,眉毛皺緊了,看不出蘇湘在玩什麼把戲。

蘇湘對著那些女人們笑了下,走過來招待她們道:“生日會開始了,一起過來吧。”

光線昏暗下,幾個女人都沒看清楚那些孩子什麼打扮,走進了,才發現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什麼名牌,有的還很陳舊,好像穿了很多年,胳膊伸出來短了一截。

這些孩子一個個的看著土裏土氣的,臉上還有被風吹出來的紅血絲。

龐夫人微眯了下眼睛,看了眼蘇湘。蘇湘隻當沒瞧見,招呼著孩子們許願,吹生日蛋糕。

孩子們在那熱鬧,歐洋幫著切蛋糕,蘇湘走到龐夫人身邊,輕聲道:“龐夫人,有沒有覺得這些孩子似曾相識?”

龐夫人擰緊了眉毛,心裏劃過一個念頭,看向蘇湘的目光帶了幾分銳利:“蘇小姐,你什麼意思?”

這幾個孩子都是扶蕊基金會下資助的一家孤兒院的。蘇湘把這些孩子們帶來,又把她請過來,顯然有她的目的。

龐夫人管理基金會的時候,去過幾次孤兒院,當然,她去的時候是帶了記者的,稍大點兒的孩子認得她,所以她這會兒想要否認是不可能的。

就算這些孩子說不記得了,相信蘇湘也已經找到了那些記者拍下的照片。

裝是沒有意義的,龐夫人隱隱猜到了蘇湘的用意,手指一根根的蜷縮了起來。

蘇湘淡淡一笑,往孩子們那邊掃了一眼說道:“看來,龐夫人認得。”

她看了眼龐夫人握起的手指,提醒道:“龐夫人請別生氣,這麼多孩子在,別掃了他們的興致。”

龐夫人更加用力的掐緊了手指,氣息微沉,另外三個女人聽了會兒,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蘇湘說的這麼明顯,她們上當了!

龐夫人眸光一掃,她們便沒有再有動作,隻跟著斂眉沉氣,其他幾個女人不明就裏,隻是感覺到了火藥味,不安的看著她們。

龐夫人揚起了一抹親切的微笑,轉眸看向那幾個圍著餐桌的孩子,笑得淡定。

孩子們吃到了香甜的蛋糕,個個臉上揚著笑,非常滿足的樣子。

他們吃得非常珍惜,一點點奶油沾在了手指上都要仔細舔幹淨。

蘇湘輕聲說起來道:“他們很容易滿足的,是不是?”

這時,歐洋已經把蛋糕分配完畢,蛋糕太小不夠分,蛋糕盒子上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小塊。

龐夫人擰緊了眉頭沒有搭腔,倒是一個姓朱的女人開口了,她道:“蘇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湘更沒理會這個女人,看著歐洋把最後那塊小蛋糕放在托盤上,彎腰對著壽星小姑娘說著什麼,往他們這邊指了指。

那小姑娘是壽星,最先一個分到蛋糕的,自己的那塊卻沒動一下。

她看了眼自己的那塊,然後兩隻手各拿了一塊蛋糕,小心翼翼的拿了過來,對著龐夫人跟蘇湘道:“龐夫人,蘇小姐,謝謝你們給我慶祝生日。”

小姑娘的聲音很細,小貓似的,怯怯的看著幾個大人。她似乎有些愧疚,沒有拿更多的蛋糕過來。

蘇湘轉頭看著龐夫人,看她怎麼做。

這時,龐夫人微彎腰,揚起最親切的笑容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柔聲道:“謝謝你,不過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多吃點。”

小姑娘轉頭看向蘇湘,蘇湘笑著道:“龐夫人說得很對,你可以多吃點,去吧。”

那小姑娘便又走了回去,跟她的小夥伴一起吃蛋糕。

蘇湘臉上的笑意也便落了下來,她冷漠的看向龐夫人說道:“龐夫人,你就是這麼哄小孩子,哄那些企業主捐款的嗎?”

聞言,龐夫人臉上紅一陣青一陣,隻是光線不明看不清楚。但她的神色難看極了,她咬牙道:“蘇小姐,說話請注意!”

蘇湘冷笑了下,繼續直言不諱:“怎麼,我說錯了?”

“你每次去春晨孤兒院,都會帶上幾個記者。每次新聞一出來,你就用那些新聞,讓企業主為孤兒院慷慨解囊。”

“現在你看到那些孩子們,可是覺得羞愧難當了?”

龐夫人臉色難看,又不好發作,氣得渾身都顫了起來。

她咬牙切齒道:“蘇小姐,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扶蕊是我一手創立的,你從我手上搶了扶蕊,還有資格來說我?”

蘇湘淡淡的接了她的話道:“我隻是按照上麵人的意思接手了基金會,可不是什麼搶。夫人你好好的,上麵又怎麼會撤了你?”

她轉頭又看了那些孩子們一眼,語氣又多了幾分憐憫:“如果那些善款沒有去向不明的話,他們每年應該可以換上一身新衣,每天的三餐費用也不會一再被縮減……”

蘇湘頓了下,看向了龐夫人:“可憐他們那麼尊敬你,把你當成除了院長以外,最尊敬的人。”

龐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冷哼了一聲道:“蘇小姐,你又何必惺惺作態。你現在剛接手,做點樣子給別人看,以後未必能幹淨。”

蘇湘接手基金會,那些人肯定是說過什麼的,龐夫人撕去了遮羞布,直接說了開來。

做慈善是不需要本錢的,那些企業家也不是什麼好的,他們利用基金會做出慈善家的樣子,又可以借助這個平台廣結人脈打個廣告,甚至利用做慈善掩蓋自己做的肮髒事。

大家做的是互利互惠的事。

龐夫人被蘇湘一通羞辱,但也不怕。她反正已經從基金會退了出來,又能拿她怎麼樣?

但是她這麼一說,又有基金會別的人在場,蘇湘想幹淨都幹淨不到哪兒去,她們回去還能再多說幾句。

蘇湘卻不理她的諷刺,不緊不慢的說道:“龐夫人,你剛開始做慈善的時候,就隻是幫助弱小而已。你去了春晨孤兒院,那些孩子們的慘狀觸動了你。”

“你在上流圈子有名望,你可以用自己的優勢為他們做些事情。所以你成立基金會的時候,就起名扶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