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是無情鳳桐花 第一章 醒來(2 / 3)

這井木犴青絲齊腰,麵若桃花,膚如凝脂,眉心一點青痣,頭上戴一金玉朱雀步搖釵,額前一亮銀華勝,上身著金絲朱雀花紋襦裳,下身穿墨色赤點月華裙,腰間束一條羊脂白玉帶,朱紅宮絛垂於右側,上串一鎏金玉佩以鎮裙幅。剛才她正依靠欄杆極目遠眺,好一幅美人憑欄賞景圖。

“你又化做她做什麼?形似她,可心卻不似。你的心沒有她狠”卓華收起由愉悅之心轉為失望的形容邁步上前,靠在井木犴身邊的欄杆上,淡淡的道。

“可是”井木犴化為素衣本尊,柔媚地笑道:“還不是一解你的相思之情。雖然我不願你一直念著她,可我願意為你這樣。”

她話地口氣平淡,宛若一縷細絲拂過肌膚,原本無傷無痛,卻讓人又癢又燥。她轉過臉來注視著卓華,明眸中原本銳利的目光頓時柔和了許多,萬千情絲傾瀉而出,妖嬈萬狀。

“唔!朱雀宮的末宿還沒有推演出來。”卓華的聲音有些幹澀,使得原本就尷尬的氣氛愈發的尷尬了。

“沒有推演出來隻是因為機緣未到嘛!”角木蛟出來打圓場,一邊抬起手,擺弄著剛才從婆娑河中撈起的錦鯉,他將河水化做水球,將魚兒包裹起來。

魚兒往前遊,這水球兒便也往前滾,角木蛟一邊逗弄這紅背白肚的錦鯉,一邊打趣道:“你們的心都是這球中的魚,出來是死,不出來便是囚。”

“可不敢被比做元上和宮主啊!”錦鯉開口道,搖搖尾巴衝出水球跳入了河水中。“你卓華是魚,那你不是嗎?卓華還敢跳進著水球裏,可你呢?”井木犴冷眼看著角木蛟,忿忿地道。

“人間盡羨雲宮事,最是無情鳳桐花。”卓華隱去無力的身形回到宮中,哀傷的話語卻飄蕩在玉水橋畔。

鳳桐樹的花瓣飄飄然地墜落,還未觸及地麵時便騰起一團水汽。周圍的草木鮮花,或蜷縮,或匍匐,或枯萎。水汽緩緩散開,留下周遭一團死寂。

這銀色的花,至寒的毒,誰能想到是療傷渡劫的神藥。就如同這五行陰陽,這地日月,相輔相成,相生又相克。

卓華揮手關上窗,雙目微閉。這思緒又起波瀾,眼前浮現出故鄉的景,就如同這雲頂,就如同這蘭陵虛空一樣美麗。草長鶯飛,鳥語花香。

“我們一起創造一個虛空吧!一個和這裏一模一樣的地。”她歪著頭看著卓華,滿是星輝的眼睛中充滿了渴望與期待,“隻屬於我們的虛空,誰也尋不到我們。”

她上前一步,將頭放在卓華的肩頭,如瀑的青絲漫散開來,這無法抗拒的感覺在他想恢複理智前的一刻,便進入了他身體的每一處空隙,纏繞著,彌漫著,使他沸騰著,炙熱著。

可是卓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蘭陵在比鄰之戰前忽然消失的原因。

玄黃鏡中的聲音將卓華拉回到這明媚的雲宮中,收回思緒,卻見鏡中出現出一幅圖畫:這原本光芒萬丈的金日,中間漸漸地出現了許多黑色斑塊,隨著這些斑塊地擴大,金日慢慢變暗,最終熄滅。

卓華皺了皺眉,揮手將鏡中的畫隱去,心中翻滾過一絲寒意。這變化看上去比預料的要提前了許多,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必須盡快去做了。

卓華拂動雁琴,彈起柳風曲。片刻間,四宮宮主的幻象便分列左右,背後的神獸圖樣也清晰起來。

青龍宮的角木蛟作為四宮之首肅容道:”四宮宮主蒙元君召喚,聚於雲頂,恭聽元上教誨。”隨即,四宮宮主行三跪九叩大禮參拜。“吾知諸卿事務繁忙,無暇脫身,但時態緊急,故不得已撫柳風曲喚諸位於此,共商大計。”

玄武宮宮主上前一步躬身施禮道:“元上如此話,可是折煞我等了。”

井木犴雙膝跪地,微微抬頭低語道:“四宮星宿皆為元君點化,且甘心為雲宮效命,還請元上無需如此客氣。”

卓華點點頭,換了一個平和點的語氣問道:“鬥木獬,今年的比鄰之戰中陣亡星君和仙裔七族戰士的祭奠儀式準備的如何了?”

鬥木獬先是一驚,然後四下裏看了一圈身邊的其他三位宮主,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隻好唯唯諾諾地上前躬身施禮道:“回稟元君,還是如往年的儀式進行。”

卓華沉吟了一下,道:“今年的儀式舉辦得隆重些吧。”

角木蛟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啟稟元上,既然今年的祭奠儀式要辦得隆重一些,那…那麼之前留在比鄰之境的那些龍族以及其他三魔族將士的屍骨,可否…可否收回來一起祭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