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父親”觸發了自己布置的機關,夏夜才終於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自己實際上並非是處於夢境中,而是身在現實世界,迷迷糊糊的接受了一個外形和父親一模一樣的男人的“托夢”。
——這個恐怖的家夥,究竟是怎麼進入宮殿的?
夏夜完全不知道此人是如何突破宮殿外圍的機關人偶軍團,以及內部回廊的層層陷阱,來到這間寢室的。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表露出任何懷疑,否則這個恐怖的男人,很可能會當場殺死自己!
“你身體不舒服嗎?”“父親”問了一句,頭頂還散發出微弱的幽幽光芒,原本對於夏夜來說非常親切的麵孔,仿佛也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沒事,今天心情不太好……”夏夜隨口應了一句,有些害怕的拽了拽粉色睡衣的下擺。
“……”
看到她的舉動,“父親”挑了挑眉,然後對著夏夜伸出右手——
那一刻,夏夜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要凍結了,緊張的不敢出聲,那個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就以後再說吧,乖女兒。”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在夏夜眼前扭曲,化為一道渾濁的黑霧,原本因恐懼而保持極度清醒的夏夜,在黑霧出現的同時,意識卻突然開始模糊起來,試著繼續維持清醒,卻有難以遏製的困意湧上心頭。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夏夜發現自己和平時一樣躺在床上騎著被子。和正常情況不同的是,頭下的枕頭已經被冷汗浸透。
昨夜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依然殘存在眼前久久不散。
夏夜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有餘悸的檢查了自己在臥室門前設置的機關,發現的確有幾個顏料瓶被觸發過,裏麵的顏料不見了。
——也就是說,“那個人”是真的在昨晚來過?
意識到這一點,夏夜也是立刻搬到了宮殿二層的一間空屋中居住,在自己門前安排了幾名最精銳的機關人偶戰士,下令對任何膽敢靠近的人格殺勿論。
除此之外,身為女皇的她,還在宮殿內下達了晚間禁止在走廊內移動的戒嚴令。甚至還在自己的臥室中,安排了兩名機關人偶刀斧手。
但即使如此,她的夢魘也並未消失……
“那個偽裝成你父親的人,還在繼續‘托夢’?”林遲問道。
“沒有。”夏夜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一聲:“他的身影再也沒出現過,但沒過多久,每到晚間,我就會出現幻聽……”
——在“托夢”被識破之後,那個神秘人並未放棄對夏夜的控製,而且還換了更加惡意的方式:
如同幽靈般陰魂不散的神秘人,那無比清晰的聲音,總會在午夜時分出現在夏夜的耳中,當夏夜從噩夢中驚醒,卻發現寢室裏除了自己布置的刀斧手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人存在。
從此以後,那個如同神諭的恐怖聲音,就成了機關城女皇心頭揮之不去的夢魘。
在身份敗露之後,對方也並沒有繼續嚐試偽裝成夏夜的父親,而是直接用陰沉而嘶啞的聲音,粗暴的對機關城的女皇傳達命令:
“多製造一些人偶守衛。”
“任用那個男人當大臣。”
“把霍去病將軍派到下城區去。”
夏夜想了各種方法,試圖讓自己擺脫那個聲音,但都無濟於事,她甚至弄聾了自己的左耳,那個聲音卻依然清晰無比,像是直接傳進自己的意識。
“這是你的宿命,你無法違抗。”那個聲音說。
“……”
說到這裏,機關城的女皇握緊了雙拳,抬頭仰望晦暗的天空,臉上的表情滿是決絕:
“後來,我發現他的指示的確有助於鞏固我的統治,於是開始漸漸接受了,按照他的指示來行動……直到我發現了蠻族人的存在為止。”
“你說的是被關在天牢裏的那個男人?”林遲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