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花板上垂下的鐵鏈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粘稠的血滴從鐵鏈末端滴下來,在木地板上綻開猩紅的花朵。
身上捆著不少繃帶的少女,坐在鮮血淋漓的刑房中央,身體下方的金屬椅不停的吱呀作響。
刑房門前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傳來的是安德莉雅關切的聲音:
“主人,你還好嗎?”
“別管我。”血刃暗紅的雙眼似乎隨時可能流出血來:“我在等人。”
招募格雷茲.杜龐時的失敗就已經很影響心情了,被“地獄號角”無情秒殺的情形更是令她難以接受,此時的血刃仿佛提前進入了更年期,情緒可謂是差到爆炸。
不過,強行壓抑著殺人的衝動,她還是選擇接受了另一名玩家提出的見麵請求,在自己私人房屋區域的會客室中,等待那名訪客的到來。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再度響起,接著出現的是一個嗓音發飄,聽起來像是磕了藥的男聲:
“在嗎?是這間屋子麼……”
“進來。”血刃啞著嗓子說。
刑房的金屬門被推開,帶著金邊眼鏡的儒雅男子走進屋子,伸手拍了拍襯衫上沾到的灰塵,對著血刃伸出骨節分明的右手:
“又見麵了,美女。”
盡管對方表現的很是友好,血刃卻沒有任何握手的意思,隻是站了起來,抬頭仰視對方微笑的麵孔,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直入正題吧。”
“稍安勿躁,我這次來不是宣戰的,而是商討合作的事宜。”那男人臉上依舊掛著令人心煩的笑容:“雖說我們之前鬧得有些不愉快,但這次我打算與你合作,隻要我們聯手,拿下這局邀請賽完全是小菜一碟……你說對吧?”
“我不信任你。”在隻有兩個人在場的情況下,血刃的說法非常直白。
如果是別人過來商討合作也就罷了,這次血刃的確想要使用一切手段幹掉“地獄號角”,但這次提出合作的不是別人,正是第一屆邀請賽的時候還苦大仇深,一直追著她不放的“狂信者”。
按照狂信者上次說過的話,此人曾經在其他遊戲中被血刃虐殺,從此之後便一心想著複仇。
不過這一次,狂信者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完全沒了之前的仇恨,反倒是一本正經的討論起合作事宜來了。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背後捅刀子。”狂信者“語重心長”的作出解釋:“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少廢話。”血刃盯著對方的麵孔。
由於是直接連接到意識,在腦內成像式遊戲中,表現情緒要比現實世界中更加強烈。就算是現實中很擅長掩飾的人,在這種遊戲中也很難徹底掩蓋自己的真正情緒。
而現在,血刃已經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壓抑的仇恨。
——狂信者所謂的“合作”不過是個謊言,若是信任了這個男人,到時候被他背刺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
麵對這種動機不純的混球,血刃自然是選擇了拒絕。
但是……或許自己可以利用一下這家夥?
“真的不打算與我合作嗎?其他人可是都在找夥伴。”狂信者提醒道:“以你的名聲絕對是人人喊打,你覺得到時候除了我以外,還會有人與你結成同盟嗎?他們隻會不停的圍剿你,一直到你退場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