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刀一斬之間,幽光大作,瞬間從中激射出道道黑氣,一掠千步,追了上去。
啊!
陣陣慘叫之間驟然在荒獸森林之中響起,滲人心扉。
那些血蝠部族之人在逃跑之中,被黑氣撲到了身上,渾身一顫,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在地上不停地打滾。
但是幾個呼吸之後,他們的聲音就漸漸地小了下去,七竅流血,麵目猙獰,斷絕了生機。
所有荒族,徹底被江易殺死,曝屍荒野,慘烈至極。
不過若是江易沒有把傷勢恢複過來,實力不濟,落到這些荒族手中,恐怕下場比這還要淒慘萬倍。
這些荒族想要殺他祭獻,他不可能忍讓,更不可能讓人破壞這裏的一切。
因為此處,是他心靈的神聖之地。
“此刀太過凶厲!”江易眉頭一皺。
這把石刀,斬殺了所有血蝠部族的族人之後,似乎吸納了他們身上的一絲怨念,變得更加地陰森起來,力量也有了些許的提升。
死於非命者,皆有怨念。
最終,他還是將這把石刀收了起來,放入儲物袋中,接著他手一招,那祭使老者的身上就有一個灰色儲物袋飛了出來,落入到他的手裏。
然後他大手揮動,頓時產生一股狂風,將地上所有的屍體吹飛,消失在了林間。
江易再次回到墳墓旁邊,坐了下來。
“寒霜,這秋荒之地,並非如我想象的那般,距離離州極近,你喜歡這裏麼?”良久之後,他望著天空,茫然地開口說道。
他從那祭使老者的記憶裏,已經知道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荒族生存的大荒,無比的廣闊,雖然沒有中央皇朝的疆域那麼龐大,但是也非同一般。
那些人根本沒有來過大荒,隻是根據荒族的野蠻行徑,妄加批判,詆毀,把大荒說成是彈丸之地,如何的不堪。
就連當初大離國,與荒族連連征戰,也存在這樣的偏見。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荒族作為太古遺民,古老的傳承,既然能夠在大荒之中繁衍生息,成為曆朝曆代的心腹大患,就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上古那些聖王朝,也差不多才一千年而已,就要走向滅亡,然後被新的聖王朝取代。
但是荒族卻沒有滅亡,一直繁衍至今。
中央皇朝的疆土,是一個州一個州的來劃分的,州下還有城池,郡縣,非常的細致
但是大荒則不然。
大荒的疆土十分籠統,主要分為東荒,南澤,西林,北漠。
這些地方,通通被無數部族占據著,也沒有一個具體的劃分。
這秋荒之地,荒獸山脈,就是東荒的一個小角落,想要從這裏去到離州,非常的遙遠,最少也有百萬裏。
江易知道了這些,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震驚得不可思議。
他從南荒山脈的懸崖之上跳下來,怎會到了這麼遙遠的地方?無論怎麼推測都不符合邏輯。
天方夜譚,不可想象。
江易死死地盯著天空,或者是那高聳的懸崖,似乎要看出一個究竟來,可惜那上麵雲霧嫋繞,十分的模糊,根本看不清晰。
他隻能放棄。
“寒霜,我該將你留在這裏麼?”江易的心中頓時出現了矛盾,喃喃自語道。
這一坐,就是一天。
他最終歎息了一口氣:“寒霜,這裏應該還不錯,你先呆在這裏吧。”
入土為安。
他剛剛才把聶寒霜葬下,不可能再將其刨開,打擾她的安息,這是對亡者的大不敬,非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為之。
“寒霜,我該走了,待我殺死那些人,便會回來這裏……”他站起身來,臉上再次恢複了冷漠,步伐堅定,默然離去。
很快地,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森林之中。
而那墳頭之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棵嫩草,或許要不了多久,上麵就會開滿鮮花,那是她曾經渴望的美……
江易按照那祭使老者的記憶,在荒獸森林之中前行。
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因為他怕回頭,就會不忍離去。
但是他不得不離去,他還有許多兄弟,還有牽掛,還有未完成的心願,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聶寒霜的仇,更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之前掌控著“日月神鼎”,獲得天道賜福,替天行道,伸張正義,這是大道之路,即便他現在失去了“日月神鼎”,他也會一如既往地走下去,完成他的宏願,豐功偉績。
不過經曆過生死離別之後,難免會在腦海中產生出一些細微的思考,對於未來的道路該如何走,如何才能夠避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