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安不敢怠慢,立刻就吩咐了下去,很快便準備好了房間,於是所有人就在汝陽王府住了下來。
溫紅鈺,路岩,顧恒等人,為了打探江易的消息,不顧生命危險,潛伏到離京城來,企圖從威武侯的口中探知他的蹤跡,也是累得不輕,現在江易安全回來了,他們緊繃的弦終於放鬆了下來,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不過江易沒有休息,他等到眾人躺下之後,便獨自一人躍出了汝陽王府,再次潛入大離國皇宮內,穿過一片寬闊的廣場,登上無數台階,來到了一座恢宏的宮殿之中。
這座宮殿,叫做“大離宮”,是大離國文武百官每日上朝的地方。
大離宮內,九根巨柱林立,每一個柱子之上,都雕龍畫鳳,有無數精美的圖案,在其正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台子,這台子有五步台階,台子之上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龍椅,那龍椅之後,是兩麵屏風,龍鳳呈祥。
整個大殿,十分莊嚴,氣派,站在下麵看去,仿佛仰望蒼穹,有一種戰戰兢兢的感覺。
江易步入其中,到處看了看,這宮殿裏一塵不染,每天都有人打掃,十年如一日,幾乎沒有任何的改變。
唯一改變的就是生氣,顯得無比冷清。
江易腳步停在了大殿正中央,望著那張龍椅,仿佛看到了他父皇端坐在其上,不怒而威,聽著眾多臣子上奏。
“父皇,兒臣回來了!”
江易跪了下去,眼中已是一片模糊。
距離大離國滅亡,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一個年頭,江易無時無刻都想回到這裏,但是他卻無能為力,學藝不精,在夢魂宗渾渾噩噩地過了十年,也不敢踏入離州半步。
那十年歲月,他膽怯,懦弱,手無縛雞之力,還得靠別人的庇護,對於報仇之事,更是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
若不是朝廷征繳大軍血衣軍團突然到來,把夢魂宗滅掉,他恐怕到現在依舊還是溫室裏的花朵,不可能會有現在的成就。
這是偶然,但也是必然,命運便該如此,沒有萬一。
他如今回來了,把離州最大的官,封疆大史,一尊武侯殺死,堂而皇之地來到大離宮,這是他的本事。
他已經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而是成為了一把鋒利的刀,終於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麵。
“父皇,母後……”
昔日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現,在江易的腦海之中不斷回旋,伴隨著眼淚,傾瀉而出。
當日,中央皇朝攻破離京城,殺入皇宮來,他的父皇,母後,就是死在這大離國內。
那一幕,他記憶猶新,永遠都不會忘記。
“你們放心,我會殺死流千古,用他的鮮血來祭奠你們。”他磕了幾個響頭,口中堅定地說道。
他在這大離宮,跪了整整一個小時,一語不發,整個大殿安靜無比,沒有一點聲音。
直到五更天,外麵發亮的時候,他才起身:“父皇,母後,兒臣走了,等殺了流千古,我再回來。”
於是,他便轉身離去。
若是按照慣例,此時正是大離國上早朝的時候,這大離宮外已經站滿了人,但是此刻,卻是一片冷清,以往的場景,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江易沒有急著離去,而是在整個皇宮走了一遍,到達他母後的宮殿,在其中呆了一會兒,這才離開皇宮,回到了汝陽王府。
“你去皇宮了?”一進門,便看見溫紅鈺的身影,似乎是專程在這裏等他。
江易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他們醒了嗎?”
“已經醒了!”溫紅鈺一邊回答,一邊盯著江易,似乎看出來了一些東西,不過她沒有點破。
江易來到後院,恰巧看見蘭若妃走出房門。
“江易!”蘭若妃看見江易,滿臉驚喜之色,連忙迎了上來:“這裏是汝陽王府,你真的帶我回家了?”
“不錯!怎麼樣,這裏沒變多少吧。”江易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
他看見蘭若妃這個樣子,就知道她的傷勢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此刻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神氣清爽。
“我的房間沒變,那座亭台還是原來的樣子,那顆樹也還在那裏,隻是父王,還有阿瑾哥哥都不在了。”
蘭若妃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哀傷。
“這汝陽王府,如今被離京城一個叫做劉成安的富商買下,此人樂善好施,光明磊落,搬進這裏之後,幾乎沒有怎麼變動這裏的一切,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咱們這次回到這裏,還能看見這一切,也多虧了此人。”
江易知道她回想起了傷心的往事,於是便轉移話題,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