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群和張警長見事情告了一個段落,便將胸前的視頻記錄儀關閉了。
張警長對圍觀的旅客們說道:“好啦,好啦,各位旅客各回各座位乘坐吧,大家都散一散,沒什麼事情了。”
說完,他又走到中年壯漢身前微笑著問(提醒)道:“我說,你還打不打了,要打就快點,不打了就回車廂乘坐吧。”
醉酒旅客就站在旁邊,他聽著張警長的這一番胡言亂語,頓時瞪起了眼,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什麼話也不敢說,生怕再惹怒了這壯漢旅客。
他是看出來了,在場的列車長、乘警、列車員們這些列車工作人員絕對不會管他的,看那樣子不幫著中年壯漢打自己,能夠保持中立就已經很不錯了。
關鍵是不計前嫌的軍人旅客倒是肯替他擋住拳腳,但是現在也已經去了臥鋪車廂,他現在直接麵對著臉上陰晴不定的中年壯漢,心裏麵也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他尋思著:這軍人旅客怎麼給走了,他要不走的話,站在我身邊,我可真的是很有安全感,誰也不敢欺負我。現在可好,保護神走了,我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看看這乘警,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怎麼問話的?
還有這樣問的,這哪裏是勸架?分明是在挑撥離間嗎?攛掇著中年壯漢削自己一頓。
這要在平時的話,他這種攪茅棍早就上去和乘警理論開了,現在形勢比人強,他也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的危險,言行稍有不慎,就會招來一頓胖揍。
所以他現在隻能放低姿態、再放低,就像一隻被抽去了脊椎的鼻涕蟲一樣,佝僂著身子向中年壯漢拱手道:“是啊,您辛苦了,您辛苦了,請回座位上乘坐吧。”
劉群在一旁看著醉酒旅客的表演,心裏像吞了一個死蒼蠅般的惡心,但是他知道,現在還沒有到完事的時候,該做的工作還得作完整。
作為一名資深專業“學習”法律人的劉群深知,這種發生了言語衝突、肢體接觸的現場,必須要把證據采集清楚,把證據作實、作細。
否則一旦離開這個場地之後,當事人的思想和言辭很有可能會發生改變,到時候這名醉酒旅客再反咬一口,就又會惹出一些麻煩。
他向張警長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再次打開視頻記錄儀朝向這名醉酒旅客,強忍著心中的厭惡和惡心,問道:“剛才是不是有人打你,你怎麼躺在了地上?”
醉酒旅客一聽,忙不迭地說道:“沒有,沒有,我自己喝多了,不小心躺在了地上,想休息一會兒,但是擋著了別人的路,所以我又趕緊站起來給別人讓路。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
沒有人打我,咱們這列車上治安環境這麼好,乘警和列車長都很負責任。咱們現在是法治社會、法治列車,社會上壞人基本上消失匿跡了,我們大家都是好人,還是好人多呀。”
看著他拙劣的表演,在場的幾人都明白了,他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的人性就是那種傳說中的jian骨頭,必須讓他嚐到苦頭之後,他才會好好的說人話,否則他就會像一條瘋狗一樣,肆無忌憚的亂喊亂咬,因為他知道無人會與他互喊互咬。但是一旦出現一名真的與他較真、並敢於下重手的人,他就會立即變得像一條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