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又把頭轉向鍾書,看來這位禦醫是宮中派過去跟隨司馬奕的了,否則怎麼會知道宮中之事。
“鍾書不如把當年的事具體吧,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您老總不肯清楚,總是含含糊糊!” 看來司馬奕對這位從未謀麵的十七皇叔也很感興趣。
鍾書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對司馬奕屈膝行禮,“不是微臣不願意,是不能。這是皇家禁忌!”
“鍾書,今日奇毒閻王鎖命都已經現世了。你覺得所謂的皇家禁忌還能隱藏得住嗎?吧!不要有顧慮!”著司馬奕向後麵揮揮手,把眾人都攆了出去。
如此可怕的人物如果再現江湖,怕是又要掀起軒然大波。是什麼事讓這個女魔頭再現江湖呢?還是她的後人出來危害人間了?
安陽的好奇心也被這個外祖父也不肯多一句的毒醫妖姬給勾了出來,何況現在還冒出一個十七皇叔。
鍾書穩了穩心神,才幽幽開口。他的述讓司馬奕和安陽徹底被雷到了,居然還有如此一段離奇的宮廷秘史。
一切都要追溯到三十六年前,陳國新君為了穩固地位,將名滿下的第一美人瀲灩公主和親給強盛的大晉國新君司馬晴。
皇帝自己自然不會直接去迎親,就派人將自幼跟隨西域仙醫去雲隱峰學醫的十七皇子司馬長青從西域叫回來,替他去陳國迎接這位下第一美人。
大晉皇後是出了名的善妒,瀲灩公主自然不願意嫁給這樣的皇帝,何況還隻是以妃子的名義迎娶。
但就因為瀲灩公主在其兄長登基大典上不經意間的一露芳容,立刻引起軒然大波,下第一美人的稱號不脛而走。
各國不斷派遣使節威逼利誘,要求迎娶這位美人公主。
年輕好勝、自命不凡的大晉新帝在看到瀲灩公主畫像之後更是驚為人,立刻派使臣出使陳國,態度強硬,威脅意味明顯。
陳國新君剛剛登基帝位未穩,哪裏扛得住這樣的攻勢。既然嫁誰都是嫁,自然是嫁給對自己最有利的靠山才算物盡其用。
就這樣,這位下第一美人作為一件珍貴的禮物被獻給了當今最為強大的晉國。
瀲灩公主自幼文弱溫柔,膽子頗。被兄長以這樣的方式送給了從未謀麵的他國君主,還是有著一位世人皆知的善妒皇後的君王,自然是百般不肯。奈何皇帝兄長執意如此,她被迫含淚出嫁。
那一年初夏,大晉十七皇子奉皇命前來迎親。
那個身姿綽約,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郎身披錦袍,墨發金冠立於陳國皇城門口竟成為一道絢麗的風景。
瀲灩公主在眾仆婦攙扶下款款走來。公主當日並沒有按要求帶上紅蓋頭,這也是她第一次違背皇命,自己做了一次主。
當她看到立於馬前的俊美少年時,眼前一亮。她沒想到來接親的這位皇子如此俊俏。
他身姿挺拔,麵如冠玉,濃眉高鼻,烏黑深邃的鳳眸蕩漾著一灣秋波,看上去溫柔恬靜,內斂而又含蓄。不比自家兄弟的孔武有力,粗狂豪邁。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十七皇子自幼喜歡舞文弄墨,酷愛醫術。他是真正的文弱書生,不善武功。與陳國的各位以武力為尊的皇子們截然不同。
他的氣質倒是和這位美麗溫婉的瀲灩公主有幾分相似。也許是氣場相同,情緒低落的瀲灩公主在看到麵帶微笑的十七皇子時竟然心情舒暢的很多。
她也回以微微一笑,卻不知就因為這抬眸一笑,讓這位情竇初開的少年郎失了心神,從此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那紅衣粉黛,緩步生蓮,眉眼精致如畫的美豔女孩兒,讓人看一眼就能忘卻塵世喧囂。
這樣的美人不是能用語言來形容的,不管用多麼華麗的語言都無法描述她的美,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原本微笑佇立的少年看呆了,甚至忘記了他此來的目的。
整個皇城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呆滯的。有的是因為下第一美人瀲灩公主,也有人是因為這位儒雅俊俏的少年郎。
後來還是出來相送的皇上趕到,才讓大家緩過神來。
經過一番虛偽的寒暄客套之後,瀲灩公主終於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回首生她養她15年的家園,淚眼婆娑的她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從依賴崇拜了皇帝兄長。直接鑽進馬車,撂下了車簾。
這個不算很厚的簾子,擋住了瀲灩公主的最後一絲希望。她是多麼希望她的兄長能夠在最後關頭高喊一聲,“妹回來!你不需要遠嫁!兄長保護你!”
她不知道她一直深深敬愛著的兄長當時是怎樣的心情,她隻是看到他臉上溫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