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沒了,羅家沒了。
此時的羅如雪就像是一隻失足落崖受了重傷但是卻僥幸活下來的小獸,她臉頰貼在白芷蘭的雙腿上,一遍又一遍的哭訴著,似乎這樣哭訴之後就能改變事實。
羅家沒了,究竟是個怎麼沒法。桐城三家獨大。李家財大氣粗,雲家生意遍布各地,財氣也不少,羅家又是這桐城縣最大高官,最高執法者,財不與勢鬥,而且三家關係還都挺不錯的,沒聽說過有什麼的矛盾。一般商家平民更不會,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也沒有魄力膽敢去對抗羅家,更別說整治。
羅家怎麼可能說沒就沒,前兩天還好好的,而且看見白芷蘭和眾人詫異震驚的神色,聯合羅如雪的說辭,沈星辰心中猜出羅家出事的時間就是在昨天晚上,她昨晚之所以匆匆離去肯定是羅家人或者是知情人給她傳遞了信息的。事件很大,哪怕雲安病了,很少在羅家過夜的羅如雪才會沒有回來。如果不是今天白芷蘭的話,她能不能回來還真是一個問題了。至於羅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隻有羅如雪自己知道了。
沈星辰很想聽下去,眾人也很想聽下去。
“羅家怎麼了?”
可是羅如雪在像白芷蘭哭訴半晌之後終於在她的安慰中慢慢的平緩激蕩的心情。她抬頭雙眼含淚,剛才空洞無光的瞳孔悄悄環視周圍一雙雙好奇的眼睛之後,貝齒銜住唇瓣,對著白芷蘭輕輕搖頭。那模樣顯然是不想在眾人麵前細細述說事件原委。
白芷蘭對羅如雪的偏愛簡直偏到天涯海角,哪怕她現在依然懷疑羅如雪的嫌疑但還是估計了她的想法。但也隻是顧及,並非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一部分的丫頭受令離開,但留下了沈星辰和珠簾,現在整個大堂之內隻有雲家夫婦,以及羅如雪等五人。留下沈星辰和珠簾,大概也隻是頗為傅巧螢肚中的孩子。
如果夏荷說的話都是真的,那羅如雪與傅巧螢之間的確是仇深似海了,這也難怪連同她身邊的丫頭一並看不順眼,特別是傅巧螢看中的寵愛的,越是欺負捉弄,泄恨的快感就來的更強咧。很不幸的,沈星辰就是傅巧螢看中的工具人,羅如雪主攻的對象。
羅如雪心中疑惑,站起來扭過頭目光暼向沈星辰站立著的方向,她扭頭的幅度很大,眼神中的意思不掩分毫:她們不能留在這裏。
羅如雪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但同時也很直白的一個人,喜歡不喜歡都明白寫在臉上,動作都在抗拒。
“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白芷蘭灌會察言觀色,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沒有這麼做的原因那就隻是她不願意而已,一般情況,事情不渝越常理,白芷蘭對會順著她的,這一次,她並沒有。丫頭說雲安病重她從匆匆趕回來,回想剛才情景,倒更像是在審訊。羅如雪心中莫名不安,咚咚敲鑼打鼓,但一聽她的問話,頓時悲從心生。
“我爹……沒了。”
沒了,一是失蹤,而是死亡。
沈星辰蹙眉,‘沒’這個字用的很玄妙,但看羅如雪淒慘模樣,沈星辰隻覺得此時正確的解釋隻有‘死亡’。羅裕才成親當天,沈星辰是見過羅老爺的,八尺大漢,威武雄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看就是個能活到死的健康人。不過幾天功夫就穿來他的死訊,除了意外,沈星辰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雲祥和白芷蘭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在聽見這個消息之後他們的臉上震驚中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一模一樣。
“這怎麼可能?”雲祥反問,隨即反應過來,哪個做子女的會開這種大逆不道的玩笑。一臉又歎又疑的語氣追問:“孝平的身體向來很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為什麼……”
羅如雪泣血嚶啼,將事情原委講個清楚。故事不長,她言簡意賅,扼明重要。眾人在聽完故事之後,更是驚駭不已。沈星辰更是。
孝平是羅老爺的名字,不稱呼親家卻是名字可想而知,這雲祥與羅孝平之間不僅僅是親戚之誼,還有朋友之交的情義,這也難怪白芷蘭對羅如雪偏心寵愛他卻不會多加幹涉。
傅巧螢娘家勢單力薄,父親是個有才學的人,文人大多喜歡咬文嚼字,不辦正事,至少是不參合女兒家裏麵的事。傅巧螢也是悲慘,簡直就是四麵楚歌,孤立無援之態。站在她的角度,這個時候還不做點什麼事情的話,的確很危險,但是自己又何其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