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後麵的明書慧心中一震,沒想到自己藏身早就被爺爺知道。更讓自己驚訝的是,一直以來他旁敲側擊打聽身世,原來自己的父母居然已經遭難了,霎時驚訝難受氣憤各種情感湧上心頭,他站起身來轉向堂前,兩行清淚不自主地落下。
明朗身旁的姑父楊仲平顯然早已知道他在屏風後,表情始終沒有變化,而其他弟子和幫主都略顯驚訝,姑姑明筱晴趕忙將明書慧拉過來,用紙巾擦拭他的眼淚。
“這孩子平日裏淘氣,就喜歡東躲西藏的。”明朗圓場道。
一旁的姑姑明筱晴輕撫著明書慧的頭,溫柔地:“放心孩子,這件事你大師伯蘇仲遙已經去查了,他辦事雷厲風行,不久肯定會查得水落石出。”明筱晴自己眼睛也紅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明朗又重重歎了口氣:“本來還想找個日子再跟你,既然你聽到了,今兒就告訴你吧。”明朗轉向眾人。“書慧從跟父母在外,從來沒進過咱們總壇,在加上前些日子得知自己父母去世,急火攻心失憶了,所以對咱們現在的情況可以是一點都不了解。”
明朗拍了拍明書慧的肩膀繼續:“孩子,你也看到了,咱們武壇做事一般都很神秘,很多情況不足為外人道,想必這段日子,你有很多疑問吧?”明朗轉向劉幫主,“劉幫主,你簡單介紹一下咱們武壇吧。”
“是,壇主。”劉幫主領命,麵向明書慧開始介紹,“咱們武壇是整個武林重要的一部分,武林已有久遠的曆史,可以追溯到秦漢甚至更早,習武之人一代代練武傳功延續下來,直到清末一次動蕩,才開始一分為二,分為上武林和下武林。上武林常見,跟咱們的外壇類似,在通常生活中曝光率很高,以強身健體,宣揚武道為主。而下武林,也叫地下武林,因為練的功夫能夠發揮人體的極限,所以常會被人誤會和懼怕,後來索性不參與世俗,逐漸就鮮為人知了。其實地下武林修習的才是正宗的武功絕學。下武林又因為修煉門路規矩和地域等原因,再分為東西二壇,咱們這就是西武壇。東武壇掌管七大門派十八幫,咱們西武壇則是掌管八大門派二十幫,下麵站的就是各幫的幫主……”明書慧一邊聽一邊往下看去,各幫主微微含笑,卻眼神凝重。
“門派和幫會之間會根據武壇的指示來發展,而不管上武林還是下武林,東武壇還是西武壇,都統統歸武林協會監管。現在要討論的事中,有一件與你有關——在武林協會諸多規定中,有一條比較特殊,要求每隔上十年左右,兩武壇就會派出嫡係弟子,互相交換學習。”生活在武壇的這段時間裏,明書慧雖然已經隱約猜到,自己一定還有別的任務,但今得知,居然是去做交換,還是讓他頗感意外,隻聽劉幫主繼續:“宣稱交換學習,目的有二,一是讓兩武壇拉近距離,早日促成江湖統一;二肯定就是互相牽製,互有顧慮,避免日後出現重大的摩擦。這規矩自古就是有的,已經沿襲了幾百年之久。十年前,你爸爸明曉釗就交換過去,學習了一段時間開始闖蕩江湖。到了今,西武壇就隻有你一個獨生子,東武壇點名你做交換,當然同樣,東武壇那頭也有個丫頭也會交換過來。隻是由於最近一個月來,你父母方麵發生了重大的變故,所以交換的事推遲了一段時間,今大夥兒又重新來商議這件事。”
明書慧總算有了些頭緒,這些日子大家臉上的愁容找到了原因。他看著站在堂上的各位幫主和武壇弟子,大家表情各異,或愁或憂或憐,封書義表情還是如包子一般,這幾日除了封書義,思思跟明書慧接觸最多也照顧最多,所以明書慧不禁投去目光,但站在角落的思思頭都不抬,擺弄起衣角。此去東武壇當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明書慧也猶豫了起來。
“書慧,你對這件事怎麼看?你父母還在世的時候肯定跟你談過,但現在發生了變故,你決定怎樣我們都會支持,我們尊重你的意見。”明朗道。
明書慧此時怔住了,他仿佛要做的不是自己的決定,因為前因後果聯係起來實在太陌生,但自己卻不得不馬上回複。他陷入了沉思,偌大的武堂上,此刻所有人都不做聲,在等他的決定。
“我去吧!”明書慧思考良久,他心中很清楚,過往的空白不能阻礙未來的道路,該麵對的總該麵對,出這三個字反而讓自己感覺輕快很多。
“隻是交換學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明朗注視著明書慧,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可是壇主……”劉幫主又要進言。
“老劉,我比你心疼孩子,但要以大局為重啊……”明朗態度堅決。“好了,第三件事吧。”
“是……”劉幫主泄氣,緩緩:“第三件事是咱們西武壇自家事。”劉幫主完扭頭向後揮了揮手,眾幫主眾走出兩個漢子,這兩個漢子個頭差不多,但長相差地別,膚色一白一黑,白漢子衣服也是全白,幹淨整潔,一塵不染,連腳下的白皮鞋也白得發亮;而黑漢子明顯不修邊幅,身上灰色的恤洗得變了色,袖子磨成薄的透明,下身工裝褲子也全是褶皺,褲腿卷起,像剛幹完活回家的農家漢子,雖然衣衫不整,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非常自信地掃視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