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阻(1 / 3)

夜晚,此時雖未至寒冬臘月,但已經有些許秋的涼意,明書慧獨自坐在山村的土丘之上,村子裏的夜晚沒有娛樂項目,陪伴自己的隻有夜的寂靜和風的呼嘯。

明書慧手中依然握著那把破舊的短劍,劍鞘早就沒了光澤,形同枯槁一般,劍柄處也隻是隨意地纏繞著泛黃的舊布條,若是不將劍拔出,這柄劍外觀看上去和燒火的木柴幾乎沒什麼兩樣。

可就是這把不起眼的劍,讓明書慧心中無比矛盾,它牽連著兩個年輕人的心。

謝嫣然現在身在何處?她知不知道東武壇的所在?她知不知道六藝宮的陰謀已經被拆穿?她知不知道下武林與六藝宮即將開戰?她知不知道她已經成為自己的敵人?

理應恨之入骨的人,可心中為什麼還總是想著她?

晚風呼嘯,吹得山丘下的柳枝摩擦沙沙作響,除了偶爾遠處傳來的犬吠,這是夜晚唯一的聲音。

篤!篤!篤!

突然,明書慧聽到風聲之中還夾雜著其他聲響。

篤!篤!篤!篤!篤!篤……

聲音越來越多,且越來越密集。最後這些聲音交織成一片混響。

明書慧連忙站起身來,往發出聲音的地方奔去,跨過山丘,穿過阻擋視線的樹叢,一條鄉間路出現在眼前。

路的最遠端,此時依稀出現幾個黑影,而每個黑影手中,似乎都拄著一根銀色木棍,這些黑影以整齊的節奏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轉眼間,這群黑影就已走近,明書慧仔細一瞧,有十數人,他們打扮相同,都是全身披著黑色長袍,頭戴兜帽遮住了半張臉,手中拄著一根極長的金屬棍棒,這金屬棍棒應該很有分量,拄在地上篤篤作響。

“你們是什麼人?”明書慧躍到路中央攔住去路,一聲厲喝道。

走在最前麵的黑衣人停下了腳步,然後舉起左手示意停止前進,後麵跟著的人也同時站定。

“東西武壇的二位壇主可在此?”黑衣人並沒有回答明書慧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發問。

“我再問你們一遍,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武壇的?”明書慧這次壓低了聲音,已經準備動手。

黑衣人還是不回答,隻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當先的黑衣人左手一擺,從人群裏走出一人,將手中的長棍舞起,長棍銀光閃閃,在月光下冷峻非凡,棍的頂端直指向明書慧。

明書慧見對方先要動手,則抽出手中短劍應戰。

隻見麵前這黑衣人率先發難,長棍居然用的是槍法,棍端舞出一個槍花,隨即一招簡單的“直搗黃龍”便向明書慧刺來。

明書慧見來招竟是入門招數,也並沒有暗藏變化,便將短劍一揮,向棍上搭去,想將棍子挑到一旁,然後近身搏鬥。

可明書慧的劍剛與棍接觸,就感覺到整根棍子中好像蘊含了巨大的吸力,將明書慧劍中的氣緊緊包裹其中。

明書慧大驚,過招時最怕跟著對手的節奏走,而現在自己已然掙脫不開,手中短劍隨著這根金屬棒左右搖擺,隨時可能被對手一棍擊倒。

明書慧越到被動時刻,越是冷靜。他先將短劍交由左手,然後劍借勢沿著棍身削了下去,這短劍極為鋒利,削至黑衣人手部時,黑衣人不得不連忙換手避過,就在換手的時候,明書慧迅速抓住棍子的中段,趁棍上的氣不充足,用力一奪,想要奪下。

可黑衣人的變招也奇快無比,隻見黑衣人躲過削來的短劍後,翻身向前,猛地把棍子橫拉,棍子一頭擊向明書慧。明書慧被逼無奈,左手隻得鬆開劍柄,短劍落地,而反身回來去奪棍子。

此時,這二人四手都牢牢抓住棍子,但姿勢卻有些不妥,明書慧兩隻手在外,而黑衣人翻身挪到中間,兩人握棒時,是明書慧抱著這個黑衣人。

明書慧近距離和黑衣人接觸,鼻中卻飄來一陣暗香,這縷香氣幽幽在鼻尖縈繞,使人不覺間安定了下來。

正在明書慧心馳神往時,黑衣人突然雙手離棒,轉過身來,一個巴掌打在明書慧的臉上。

“臭流氓!”這黑衣人嗔怒道。

這嗔怒的聲音清脆婉轉,悅耳動聽,黑衣人儼然是個女孩子。

跟自己交手的居然是個女孩,明書慧想到這裏,捂著臉呆呆地愣在原地。

女黑衣人從明書慧手中將棍棒狠狠拿回,又匆匆跑回到人群之中。

“閣下年紀,武功令人佩服,請問你是……”當先的黑衣人問道,但這時,他似乎看見了明書慧手上的扳指,不禁一驚道,“你……你……明壇主將扳指傳給了你?”

“正是。”明書慧見黑衣人識得壇主信物,也不隱瞞道,“明壇主是我爺爺,我是新任西武壇壇主明書慧。”

“明書慧……明書慧……那就是明曉釗的兒子嘍……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當先的黑衣人感歎道。

“請問您是……”明書慧聽黑衣人還認識自己的父親,想必跟西武壇大有淵源,於是恭敬地詢問道。